我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冰淇淋,轻声问道:“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狄薇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我只是刚刚坐车过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卖冰淇淋的,就买了三个。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张义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责备道:“你这样突然消失,会让我们很担心的。下次要出去,至少告诉我们一声。”
狄薇抿了抿嘴唇,点点头,只是在我和张义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挣扎。
我们几人休整后,次日,便按照前期查出来的情报往那个疗养院去。
枫国疗养院是私人的,外表看上去和周围的风景融为一体,宁静而祥和。
是海边一个古堡改造的,保留了古堡的哥特式风格,显得庄重而神秘。走进里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风和植物的清新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只是很可惜,大门敞开,里面没有任何人,似乎是昨天一夜之间匆忙搬走的。
我们站在门口,我和张义面面相觑:“什么情况?我们情报漏了?不是说一个星期后才正式搬迁吗?”
我和张义都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见我站在原地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狄薇开口问道:“那我们还进去吗?如果提早搬了,我们想要查的人应该查不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古堡顶上:“进去吧,或许还能找到些线索。”
张义也点了点头,随手捡起了散在脚边的一张彩色纸张:“他们昨天还在打广告发传单呢,今天就搬空了,但是好消息是,走得匆忙,必然会留下线索。”
因为刚搬走整个疗养院虽然凌乱,但是电力系统还没有任何问题,里面都是人类生活的痕迹,倒是不恐怖,只是有些寂寥。
墙角的画作、桌面散落的纸张,我们站在里面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要不分头行动?”张义提议道。
狄薇却是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要,我害怕一个人。”她小声地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安。我微微皱眉,考虑到她的心情。
我转头对张义说:“我带着她吧,你去那边查看,尽量不遗漏任何可能的线索。
我们分头行动,我带着狄薇在疗养院左侧的房间逐一排查,张义则独自前往右侧。
房间的布局大同小异,都遗留着匆忙离开的痕迹。
走到顶楼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病房,直觉让我觉得,这里之前住的人或许正是叶三爷重视的那位。
我推开门,病房内部整洁而冷清,仿佛刚刚还有人居住。墙上的日历停留在昨天。
狄薇紧随我身后,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最后落在了角落的一张被遗弃画作上。
抬头向窗外看去,竟然和画上风景一致。
“这画得真好。”她欣赏了许久,我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凑到她身边看着画作右下角的标记,我直接石化当场。
发觉了我不对劲,狄薇立刻来拉我:“怎么了?”
我恍然地伸手抚摸上那一角:“这是,我母亲的作画习惯,她喜欢莫比乌斯环,所以喜欢在画角画上无穷号。”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然后对狄薇说:“这幅画,可能是我母亲的作品。”
狄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这个发现的诡异之处。
“你确定吗?”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你是说,这里一直住着你的母亲?”
我想要点头,但是还是否认了:“不可能,她十年前就死了。”
“会不会,你妈妈根本没有死呢?”
我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不,她不可能还活着。十年前,我亲手火花的她。”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然而狄薇却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口说到:“我记得我当时查你信息的时候,报道是说你妈妈跳楼……的。”
“跳楼而亡的尸体我见多了,没有一个不面目全非的,你确定那时候没有被李代桃僵?”
我愣住了,狄薇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确实,我从未亲眼见过母亲的遗体,当时我听到消息赶到太平间的时候,大家都劝我节哀,我当时也没有勇气去看,只是确认了她戴着的首饰。
我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有什么被我忽略了?狄薇见我沉默,便也不继续开口说话,只是留时间给我思考,她自己围着房间转起来。
这个房间收拾得挺干净的,如果不是这一副画背面靠着墙角被桌子挡住,它也是会被带走的。
床板光秃秃的没有留下任何的床单被褥。
狄薇转了两圈,觉得累了,就坐在了床板上,等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她的手摸着床沿,突然觉得指尖一痛。
皱眉倒吸一口气。
我连忙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被床板扎了下。”狄薇轻轻揉着受伤的手指,我走过去查看,只见那床板边缘确实有些破损。
这个房间所有的家具都是极好的,为什么唯独床板侧边这么多划痕?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让狄薇起身,然后我用力将整个木板床掀开顿时,床底的板面暴露在了我们面前。
“这……”狄薇瞪着大大的眼睛,满眼不可置信,她担忧地看向我。
而我此刻脸色也不太好,颤抖着手指摸上那床底床板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字。
阿昭,母亲从小就这么叫我。
这些字是用指甲刻的,密密麻麻,应当是长年累月形成的,只有两个字来来回回都是我的名字,一层叠着一层。
“阿昭,阿昭……”我低声念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随后名字上出现了更大的划痕,一个一个的叉,似乎又想要消解这些字。
比起母亲或许还活着,更让我灵魂震荡的是,她似乎在恨我。
这个认知让我像是被无形的手掌劈中了天灵盖,等我回过神来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狄薇着急地呼唤明明应该在耳边,此刻却好像在天边。
“大叔,大叔,你没事吧?”她晃着我,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给她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