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低低地笑了一声：“你知道了？”
楚妍的眼泪突然顺着脸颊落了下去，她猛地站了起来，给了苏明一巴掌。
苏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借着酒劲儿，嘴里一连串的脏话骂了出来。
“你把公司卖给谁了？”她的声音颤抖着。
艾达轻笑一声，起身走了过去，先是将有些激动的苏明给拉开，然后趴在楚妍的肩膀上，故作亲昵地留下来一句：“现在我们正在竞争价格呢。”
楚妍微微眯眸：“你说什么？”
她下意识又向我看过来，也就是说，今天一切的一切，我也算是其中的一位参与者。
楚妍全身都在发抖，过了许久，她无力地笑了一声。
“好，很好，那我祝你们成功。”
她扯了下唇角，扭头要走，水灵灵的眼睛最后看了我一眼，没说一句话。
苏明似是觉得被她扰乱了好心情，一时间语气凉薄起来：“楚妍，好歹也是你的公司卖出去，你就没什么建议吗？你想卖给谁？苏晨？”
这话明显带着歧义，他的言行完全就是不尊重楚妍。
楚妍停下脚步，哽咽了句：“可以啊。”
苏明完全没想到她还敢接话，于是变本加厉道：“就是不知道，苏晨还稀罕吗？”
楚妍并没有被他的话带偏，反而反问了一句：“经你的手以后，我觉得苏晨肯定不稀罕。”
她此刻好像已经冷静下来，哪怕知道真相了，也完全没有众人预料中的那种窘迫。
我内心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苏明神色玩味：“是吗？可是苏晨今天不还是出现在这里了？而且，你还是他带来的。”
每一句话，都将楚妍内心的壁垒击碎。
他一把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恶毒的声音响起：“楚妍，你要是什么都没了的话，我还愿意收留你，毕竟你确实很美。”
我眉心紧蹙在一起，眼神之中充满阴鸷。
艾达连忙把苏明再次拉开：“行了，你喝醉了，要是今天谈不成就改天再谈。没有楚妍能有你今天嚣张的时候，别太疯了。”
楚妍咬牙切齿地看着艾达：“不需要你帮忙。我倒也想知道，苏明能做到什么地步。”
此刻大家都逐渐注意到我周身的低气压，也知道我肯定是因为楚妍的事情生气。
大家都知道差不多就得了，偏偏苏明就像疯了一样，不受控制，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举动都敢做。
我薄唇轻启：“苏总，还继续谈事情吗？”
苏明笑了起来：“苏总急了？”
“不谈我就走了。”我语气加重了一些，人已经站了起来。
苏明凌厉的视线看过来：“难道你不想要收购楚氏了？走了你就别参与了。”
我的声音彷佛散发着冷意。
“我倒是也想知道，要是我不愿意收购，谁还敢接受？”
这是我对众人的警告。
我想要拿下的项目，背后还有周先生和侯总鼎力相助，谁要是敢不听话，我完全可以分心先对付他们。
经过楚妍的身侧，我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我没打算带着她一起走，当然，要是她跟上来了，我也绝对不会丢下她。
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我叹了口气，迈步走出去。
楚妍犹豫了一下，跟上了我。
艾达见状，也跟了上去，把楚妍拦住。
“你还要跟着苏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觉得你跟着苏晨肯定没好心思，所以你不能去。”
然而话音刚落，张义就直接替楚妍把艾达阻拦住。
“不好意思，楚小姐是从我的车上下来的，所以我还得把楚小姐带走。”
一般情况下，大家只会觉得张义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所以艾达才没坚持刚才的意见。
眼看楚妍被张义护送着前往车上，她也追了出来，说什么也要我送回去。
楚妍挺直后背，阴森地看着艾达：“艾达小姐，我现在对你来说应该没有竞争力，你何必这么着急？”
她能问出来这句话，连我都很意外。
说完这话，她面色平静地经过我的面前，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座位上。
很明显，后面的座位就是给我和艾达留着的。
我不知道为何，心底顿时有些酸涩起来，堵得我不舒服。
好在张义有眼力劲儿，把楚妍给拽了下去。
“楚小姐，您坐在后面，艾达小姐晕车需要坐在前面。”
艾达皱眉：“我……”
她想要反驳张义的话，然而张义却威胁道：“艾达小姐不用苏总送您回去吗？”
言外之意，要是她反驳的话，张义便不会让她上车。
艾达原本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只能气冲冲地坐在前面。
楚妍上车后，脸色森然，不过已经没了伤心的模样。
“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
我的声音轻飘飘地到了她的耳边。
她轻哼一声，语气嘲讽：“苏总是觉得，我一定会备受打击一蹶不振吗？”
我审视着她现在的状态，突然低声笑了一下。
一阵沉默后，才评价了一句：“有进步。”
车上众人都摸不清楚我的意思，连艾达都不知道，我这是对楚妍什么意思。
然而楚妍却缓缓收起笑容，露出非常严肃的神情，“你不是已经提前提醒过我了？我确实有心理准备了。”
“苏总，你怎么能背叛我们？”艾达听到后，立马提出不满。
我抬眼警告她：“背叛？”
艾达这才注意到自己措辞不对，“虽然不是背叛，但是你说了不会去管楚妍的。”
楚妍轻笑一声：“确实没管我，所以我刚才才知道真相。如果我提前知道了，会让苏明算计吗？”
会！我在内心默默得出结论。
我当初的提醒已经很直白了，然而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是楚妍自己的问题。
她就算是责怪，也绝对怪不到我的身上。
然而一扭头，看到楚妍红肿的双眼，我顿时心里那股轻松再次消失，转而换上复杂的神色。
“我自己回去。”她别过去脸不看我，语气却异常坚定。
刚才之所以跟着我上车，是怕那群人会为难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刚才那个地方，她完全可以自己打车。
我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却没出声让张义停车。
楚妍再次提高音量：“让我下车。”
她好像再没了刚才的平静，怒气一次比一次多。
就在这时，我伸手握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