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注意到夏商的视线,言静也看到了自己放在手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礼物:“这个啊……”
自己准备给夏商的礼物,就这么被对方发现了,言静顿时有些慌张,甚至没有注意到夏商语气中的低气压。
但下一秒,言静就注意到了夏商的异常……或者说不得不注意到。
夏商的脸色很阴沉,笑容也十分危险,明亮的办公室都感觉因为他的气场暗了下来。
谁送的?人在哪?有什么目的?
要怎么处理掉这个莫名出现的情敌呢?
虽然夏商没有开口,但言静还是隐约从他的表情读出了这些信息。
“又来了……”言静无奈叹气,尽管现在她已经了解,夏商这一系列反常可以称之为吃醋,但……夏商吃醋的方式和正常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更吓人一些。
就算言静清楚以夏商现在的性格并不会做出这样危险的行为,但是单单是面对这样的气势,言静就有些吃不消了。
“咳咳,”言静抬手挠了挠脸颊,既然已经被抓了现行,倒不如别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仪式感,直接说清楚就好:“这是我买来想送给你的。”
打开盒子,转了过去展示给夏商看,红色的表带十分乍眼,张扬得不太想夏商一直以来相对朴素的穿衣风格,但夏商仍旧很喜欢。
要知道,自从言静认识夏商以来,他身上的色彩就只有黑白灰蓝这种沉稳的冷色调,如果不是和自己的手链配套,言静这辈子可能都想不出送给他一样红色的东西。
“作为之前手链的回礼,补给你一个见证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纪念!”言静往前推了推,眼睛发亮地看着夏商,期待他收到礼物以后能够喜欢。
“回礼……?”夏商有些吃惊,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单方面的付出,从来没想过能够从言静这里得到回馈——或者说他把战线想得很长,做好了水滴石穿的准备,没想过能这么快就能看到言静同样的心意。
看着那块手表,夏商心中涌上了无尽的欢喜,整个人都像是要飘起来那样,带着不真实的幸福。
“对……”此时此景,在夏商的注视下,言静又变得有些忸怩,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昨天去商场挑礼物的时候,正巧走进一家手表店,那里的导购说这款手表的设计师,和设计你送给我那条手链的设计师是夫妻关系,换句话这款手表和我的手链也能变相地看成是情侣款,我感觉挺好的就买回来了。”
“所以……你喜欢吗?”言静的心情有些忐忑,她甚至不太敢去看夏商的表情,只能默默期待着自己的心意能够得到对方的认可。
言静几乎是话音刚落,下一秒夏商便飞扑过来,紧紧地将言静拥入怀中,那力道温柔又霸气,能够感受到对方在意的禁锢,又不会有那种让人窒息的束缚。
“欸??”言静红了脸,感受着夏商温热的体温,一时有些不舍得推开。
夏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拥着言静,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满足,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必做,这样到天荒地老,他也会觉得幸福。
对于言静来说,这可能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回礼,但对于夏商来说,这是一个信号,证明他这段时间以后所有的付出与努力都没有白费,就这样如春雪遇见了烈阳,消融了他所有的紧张、所有的害怕、所有的不安和所有的恐惧。
让他知道自己循着光所奔跑的方向并没有错,今后也可以更加笃定地朝着那里奔跑。
哪怕筋疲力尽,他也终将在对的路上到达那片春暖花开的终点,收获自己的幸福。
“我很喜欢,”夏商开口的声音有些哽咽,言静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样的状态,并不是脆弱,而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和武装,将柔软的那一面展现给她看。
言静偷偷撇过脸看了看夏商的表情,他闭着言静,纤长的睫毛似是轻盈的蝶翼,柔软了所有的五官,他带着祥和的笑容,一时间言静的脑海里莫名跳出了一个词汇来形容,毫无缘由却无比贴切,那就是——带着神性。
并不是宗教学意义上的神性,而是一种状态,一种给人的感觉……佛门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恐怕就是同样的道理。
反差越大,这样的变化就会愈加明显,让人更能注意到。
言静本来紧张忐忑的心情,也在夏商的感染下缓和了起来,她跟着笑了起来,试探着抬手回拥在夏商的后背,感受他紧绷又放松下来的肌肉。
“嗯。”言静也闭起了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相拥,感受着那美好的悸动与安宁:“你喜欢就好。”
良久,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夏商笑嘻嘻地掐着嗓子撒娇道:“言总,我还想要新的西装和宝宝!”
“哈?”言静傻眼了,猝不及防被雷得外焦里嫩,刚刚还一本正经,现在怎么又开始不正常起来了。
“当小情人儿的感觉真好~~~”夏商那造作的样子,让言静一时有些受不了。
看着夏商这莫名有些熟悉的状态,突然想起之前夏商被公司女同事告白时,诋毁自己名声的事情,然后才意识到现在这一出的缘由是什么。
“你还没放弃这个人设吗?!”言静红着脸差点没崩溃,好好谈恋爱不好嘛,为什么非要搞这些奇奇怪怪的恶趣味!
这下怎么办,算是坐实了自己是个贪恋美色的坏上司?
经历了一次绑架,除了让言静和夏商的关心变得更亲密了些以外,似乎对言静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依旧按部就班地上班工作,在自身的努力之下,总算是顺利接手了公司的业务,虽然还谈不上得心应手,但起码多花一些精力也能将事情做得很好。
反正不至于再担心这个阶段的工作推进完,没了上任总裁的余荫之后,自己会不会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弄得一团糟。
甚至再给她一段时间,言静未必不能做得比上一任更好。
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周过去了,到了周末,思来想去始终心有芥蒂的舒瑜,最终还是决定要去看看夏元。
之前她就朝言静打听了夏元现在的消息,也直说了自己的想法,作为绑架案的受害人,言静不仅没有觉得不满,反而支持舒瑜去探监见夏元一面。
或者说,她意识到舒瑜并不只是单纯想要去见夏元,而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直面自己的内心,审视自己真实的想法。
如今,夏元被收押在市第一监狱,他的案子还没有开庭审判,属于每天都生活在前途未卜的恐惧之中。
舒瑜坐着公交来到了这个位于郊外十分偏僻的监狱,萧瑟的秋风吹落了监狱大门两旁的叶子,显得更加荒凉了一些。
或许在来这里的犯人眼中,这样的场景会更加让人悲哀,因为被送进这里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前途一片黑暗。
有的人能够破而后立,如凤凰一般涅槃浴火重生,但更多的人便只能在黑暗中沉沦,浑浑噩噩地过完往后余生。
在大门口徘徊了片刻,舒瑜没有下定决心,她掏出手机,看着消息里大小姐给予自己的鼓励,才鼓足了勇气踏出了脚步。
和狱警说明的来历,工作人员便很礼貌地带她去了探监室,没等多久便安排夏元与她见面。
昔日里总是一身红色西装的贵气公子,如今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监狱服,苍白的脸上满是落魄,让舒瑜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隔着一面厚厚的玻璃,两个人面对面坐下,说话也只能藉由通讯装置,明明离得很近,却感觉两个之间隔得很远。
声音通过话筒变得有些失真,像是隔着一层缥缈的雾,听不真切。
“……舒瑜。”夏元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舒瑜竟然会过来探望自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再没有会在这样的时候来看自己了,他得势的时候身边总少不了人簇拥,可他失势以后,便是孤家寡人,与世界没了关联。
夏元一直都很清楚,没有人是真心关心他的,哪怕是他的父亲和母亲,自己的存在也不过是可有可无。
只有舒瑜……夏元才隐约感觉她待自己是不同的,也是因此,他才会对她如此执着的痴迷。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夏元苦笑了下,他有些懊恼,不想让舒瑜看见自己如此落魄狼狈的模样。
他希望自己在舒瑜的记忆中,永远是帅气的贵公子,光芒万丈的完美形象,希望她能记住自己的好,而不是在回忆中变得如此不堪。
“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了,”夏元垂下头,不敢去看舒瑜的表情,语气十分无力地坦诚:“如你所见,我已经完蛋了。”
“为什么!”一直沉默不言的舒瑜,突然犀利地开口质问。
“嗯?”夏元诧异的抬头,他想过舒瑜会失望痛骂,想过她会落井下石地冷言冷语,却唯独没有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舒瑜的语气带着痛苦与不解,她噙着泪直直地看着夏元,像是单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要绑架大小姐?!”
舒瑜突如其来的脾气让夏元有些诧异,可能是她不自信的性格,也可能是做惯了服务行业,舒瑜在人前总是一副谦卑怯懦的作态。
而夏元也习惯了舒瑜总是伏低做小的温顺,未曾想过竟然会有一天,她会吼自己……还是因为一个外人。
虽然自信满满的夏元,不知道或许在舒瑜的眼里,言静是更加亲近的一方,而他才是那个外人。
甚至哪怕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舒瑜可能也会选择才认识不到几个月的言静,而是曾经关系密切的夏元。
这个认识时间的长短并没有关心,待在言静的身边,舒瑜只会觉得心安,而和夏元在一起,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呵——”夏元嗤笑着看了舒瑜一眼,轻蔑的表情像是掩饰自己的不满:“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女人啊。”
他轻飘飘地摇头,像是面对不可语冰的夏虫,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轻视。
“只有战胜了夏商,我才能够拥有足够的权势和地位,才有能力照顾你和忘元。”
虽然夏元此时已经毫无异议地彻底失败了,但他其实并没有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只是因为技不如人而向命运屈服罢了。
赢者通吃、败者食尘,这便是他所信奉的真理。
可倘若问他有没有后悔这么做,夏元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绑架言静,逼迫夏商妥协的计划有什么错,只是会懊悔自己太过自大,很多细节没有小心谨慎,出现了很多本可以避免的纰漏。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只会精细自己的计划,努力让自己成为笑到最后的胜利者,而不是避免走上这条路。
“我原本打算如果这次赢了,就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夏元苦笑着说道,他清楚自己现在什么也已经晚了,可有些话再不说,他或许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目前他还不知道,对自己最终的审判会定下怎样的刑罚,但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期,一个很悲观却合理的猜测。
“可惜——”夏元眯起了眼睛,满是不甘地恨恨道:“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
舒瑜皱着眉头,不解地微微摇头,她咬着嘴唇看着夏元,半晌才艰难地问道:“为什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呢?”
舒瑜真的很不理解夏元的想法,他现在拥有的已经很多了,为什么非要去针对夏商先生……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金钱吗?
至于夏元说只有这样,才有能力照顾自己和忘元,在舒瑜看来更是无稽之谈,之前她什么都没有,日子过得那么困难,自己和忘元也好好地生活了下来,虽然她在物质上亏欠了忘元很多,可忘元依旧表现得懂事且争气,并不比其他人家的孩子差些什么,反而还要更好。
既然她自己一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那么多夏元一个人,再多一份力量,怎么可能反而不行了呢?
尤其她现在还找到了新的工作,学了新的知识,一切都只会更好才对。
“虽然你一直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忘元,但是为什么你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呢?”舒瑜的语气有些激动,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我真的需要你的照顾吗?需要你做这样的事情,才能安稳的跟你在一起吗?”舒瑜有些失望地看着夏元,她从来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金钱对她来说是生活的必需品,但是也不用太多,能赚多少都有对应的活法。
之所以自己对夏元的态度软化,是因为她感受到夏元是真心地想对她和忘元好,这就足够了,而是因为看上了夏元的富有!
舒瑜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绝望而清晰地认识到——他并不懂我。
就好像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一切都看得真切起来,夏元或许此时还不明白,但舒瑜已经全都看得通透了。
夏元说的一切只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他可能未必有自己想得那样爱我,只是因为连他自己都骗过了,她才领会错了他的心意。
他从来没有想过站在舒瑜的角度想一想,一直以来,他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然后把他的感受强加给舒瑜,把他想要的认作是舒瑜所追求的。
夏元所深爱的其实只是他自己而已,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他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舒瑜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哽咽道:“突然闯进我的生活,自说自话地干预我的工作和人生。”
“说什么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你真的有给过我选择吗?!”
舒瑜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有些畅快,她失落于自己和夏元的感情不可避免地走向尽头,也庆幸能够如此。
早一些看清他们之间的问题,可能是一件好事,若是真的稀里糊涂走到一起,矛盾之后在之后爆发出来,那更是一件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提供给你更好的生活条件?!”也许是舒瑜的目光刺痛了夏元,他激动地大吼道,想要证明些什么一样:“我这是为了你和忘元好!”
夏元站起来,双手支在桌子上,气得浑身发抖,哪怕隔着保护的玻璃,也狰狞得像是随时就会冲出来一样,让舒瑜瑟缩着后仰。
意识到自己是安全的处境,舒瑜强自镇定下来,仰着头丝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夏元:“所以呢?”
“我因为财富和地位,而必须选择你,当你失去一切的时候,再理所应当地离开你?”
“你难道就是这样想我的吗?”舒瑜含泪的眼睛看着有些悲凉,她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夏元,你从来没有试着了解过我,你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感情吗?”
舒瑜的问题像是一阵钟声,敲得他脑子一震,茫然后隐约变得清醒。
当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感情,他更希望自己无论怎样,自己的爱人都能够不离不弃……可是他没有这样的信心。
见惯了因为利益而来来往往,他又怎么能够信得过真心,就像母亲曾经不屑地说过:“真心?呵,真心能值几个钱?能给我买首饰珠宝吗?”
所以,他才会从来不相信这些没有欲望的单纯的美好,而是一直用自己的标准来审视别人。
他一直以来不择手段追求着的东西,便是母亲总是会耳提面命告诉他的——“小元,只有把夏家抢到手,我们才能继续快乐地生活,你是知道的吧?”
那便是只要拥有就能够得到一切的东西,夏元一直毫不迟疑地相信着。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吗?
夏元俯视着毫不退缩的舒瑜,心中对母亲的教导产生了怀疑。
他无力地瘫坐回椅子上,撇开了脸,不敢再去看舒瑜。
“不是的……”夏元咬着牙,像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声音却又小得心虚:“我没有……”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把泪水藏在掌心湿润着,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哭嚎:“我明明没有想要这样……”
看着夏元这个样子,舒瑜的心中有些唏嘘,她曾经对这个男人产生过好感,也曾仰慕过他,看着曾经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如今落到现在这幅田地,可能没有了爱意,但难免会替他惋惜。
她不知道自己留下来还有什么可和夏元说的,于是便站起身来,临走之前,她轻柔地对着话筒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和忘元,我想要的生活,会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地换来。”
“可能你会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差,但我自己却很喜欢,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我正为之奋斗,或许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过上像你那样的生活,但只要它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好,那就足够了!”
舒瑜的声音坚定,她就是这样一个表面柔弱,内心却无比固执的人,所以在夏元追求她时所带来的奢靡生活,舒瑜从来没有迷失过自己。
那样一下子被带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高度,就像是踩在天边的云彩上,轻飘飘的不切实际,总是担心哪一下踏错从高空中摔了下来,粉身碎骨。
与之相比,她还是更喜欢脚踏实地的提升,舒瑜对于生活质量从来没有过高的奢望,力所能及地享受,反倒会让她更安心一些。
夏元没有回应,只是捂着脸不说话,忍着声音抽泣。
舒瑜感觉到无比轻松,她终于放下了什么,便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开。
走之前,舒瑜深深地望了夏元一眼,想要把他的模样牢牢记住……就算最后落得一地鸡毛,但她还是很感谢夏元给自己带来的悸动,感谢他曾爱过自己,在她的世界路过。
踏出监狱大门,太阳正当午,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忘元,我回来了!”坐着公交又回了自己的宿舍,舒瑜打开房门,笑得明媚,没有一丝阴霾:“有乖乖的待在家里等妈妈吗?”
“妈妈,你去哪里了?”正借着阳光在客厅做着功课的忘元,抬起头迫不及待地问道。
“啊……这个……”舒瑜的笑容僵住了,忘元还不知道夏元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毕竟那是他血缘上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被抓进了监狱,不知道忘元会怎么想……
尤其是夏元在追求舒瑜的那段时间,舒瑜犹豫着要答应的时候,就跟忘元隐约透露过,也算是为了提前打个预防针,别让孩子接受得太突然。
也就是说,夏元对于忘元来说,还是差一点点成为真正名义上的父亲,而这些本来应该很美好的未来,突然破灭了,舒瑜有些担心忘元会很失落。
她知道,忘元一直以来都想要有个父亲,就像其他小朋友那样。
正当舒瑜踌躇的时候,忘元已经从她的表情中了解了一切,直截了当地问道:“是去见我那个血缘上的父亲了吧?”
舒瑜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忘元的语气,连夏元已经进了监狱的事情,他似乎都是知道的……明明之前自己没有和他说过啊。
“昨天和言安哥哥一起玩的时候,他告诉我的。”忘元也没有瞒着,乖乖地解释了。
“以后……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忘元怯怯地问道,那样一张稚嫩的脸,说出如此成熟的话题,倒有些人小鬼大的可爱。
“那、那个……”舒瑜慌了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到:“怎么说呢……”
她其实一路上想了很多,对于感情方面舒瑜从来没有过规划,她也不知道以后和夏元是不是完全就没有可能了。
或许,夏元刑满释放之后,要是改了自己那些毛病,而自己也依旧一个人的话……舒瑜想了想,似乎也不会特别斩钉截铁地拒绝他。
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舒瑜只能自暴自弃地放弃了,以后的事情就留到以后再说,或许真到了那一天,急切到需要立刻给出一个答复的时候,自己就能够想通了呢!
“别担心,”忘元可爱的脸蛋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妈妈你觉得幸福就好,我会保护你的!”
“……忘元。”舒瑜感动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跪在忘元的身前,将他轻轻地拥入怀中——这个上天赐予她的珍宝。
正是因为忘元如此的懂事,她才会每次想起自己当初做下的那个让自己后来的人生都无比坎坷艰苦的决定,都不会觉得后悔。
一切的苦难,换来身边这个孩子,都是值得的!
“啊,对了!”忘元仰着头,期待地问道:“我明天可以继续去找言安哥哥玩吗?”
因为言安告诉了自己他不该知道的事情,忘元有些担心,妈妈以后就不让他再找言安去玩了。
“咦?言安?当然可以!”舒瑜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纳闷道:“你们的关系已经那么要好了吗?”
明明昨天才刚见过面,就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凑在一起了。
之前还在言家工作的时候,言安拉着忘元一起玩的时候,也没见忘元多有兴趣的样子,舒瑜也是乐得见忘元活泼一些,他从小就喜欢窝在家里,不愿意跟同龄人在一起玩耍。
一切都好起来了啊!
舒瑜站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亮干净的窗子外面,是晴朗地如同洗过的天空,候鸟向远方迁徙着,努力向着更美好的地方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