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件事我还是跟你坦白的好,希望你别生气……”莫竹从未如此讪然过。
窦花却一脸坦然的望着她:“没事,你说。”
“其实我……”稍稍犹豫了下,莫竹深吸了口气,还是说出了口,“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是刘熠的朋友吗?”
“嗯,记得,怎么了?”窦花点头。
“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他。”
“因为他?什么意思?”窦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疑惑。
于是,莫竹便将刘熠如何对她心生爱恋,又是如何给她写信,然后如何被她哥驱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窦花。
言罢,莫竹也终于松了口气:“我很想跟你成为朋友,可在成为朋友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坦然的,若是我带着这种目的靠近你的话,即便是跟你做朋友我也会心有不安。”
听完莫竹的话,窦花脸上有一瞬的愕然,而后划过一抹伤感,微微敛下了双眸。
见她如此,莫竹心中愧疚,可她答应刘熠的事情也还是要说的。
所以,即便是做不了朋友,她也希望能够将刘熠的感情传达到。
本以为窦花会生气,会将她们赶出去,让莫竹意外的是,再次抬起头来时,窦花的脸上便又是灿然的笑容。
“我怎么会生气呢!刘熠我记得,虽然他每次都只是来买臭豆腐,可我们也聊了一些,知道他是个好人……”言至此,窦花顿了下,“只是,即便他喜欢我,我们也不可能的……”
刘熠家中虽然算不上富贵,可至少在博城还算是有些脸面的。
不说找个门当户对的,却也绝对不会找像她这样无父无母到处流浪的女子。
窦花比莫竹大了两三岁的样子,因为从小到大见到的人经历的事较多,所以看得也比莫竹要深远一些。
莫竹和余白在一起就没有考虑太多两家的情况。
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愿去想这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觉得即便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只要真心相爱,还是能够在一起的。
“莫竹,谢谢你,也麻烦你帮我传话给刘熠,告诉他,我很感谢他能够不在乎我的身份喜欢我,但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我是不会接受的,所以很抱歉……”窦花歉然。
“没事的!”莫竹忙安慰她,“你们的话我都会带到的……”
说着,便有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犹豫了下还是递了过去:“这是刘熠之前写给你的信,不知怎么被你哥拿到了,他希望我能把这封信交给你。”
看着莫竹递过来的信,窦花意外之后,便摇了摇头:“这信你还是拿回去吧,既然不可能,就不要给他留下希望了。”
“可是……”莫竹又将信推到窦花的面前,“即便是不可能,他也希望你能够知晓他的心意,若是可以,也希望你能给他回封信,就算是拒绝的,也好。”
闻言,窦花迟疑半晌,终还是接下了信。
“那……我们就先走了……”莫竹不好意思的对她躬了躬身。
接着,转身就去叫莫烟和莫樱。
见姐妹三人真的要走,窦花张了张嘴,待她们走到院门口才终于说出话来:“那你们以后还会过来玩吗?我们是朋友的对不对?”
莫竹微讶,莞尔一笑:“嗯,我们还会再来找你玩的!”
不管是莫竹还是窦花,能够多一个朋友,对她们来说都是件好事。
既然从窦花这边得到了应答,莫竹第二日便将这事告诉了刘熠。
乍一听到窦花竟然记得他,刘熠差点没兴奋地跳脚。
可莫竹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根铁链,将他从高高的半空中猛地拉到了地狱。
一脸生无可恋的跌坐在地,再不管周围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刘熠自顾自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之中。
“那个窦花真的这么说的?看来还是个拎得清的姑娘!”谷相难得夸赞一个女孩子。
余白却皱起了眉头:“家世有这么重要吗?我觉得要是有感情的话,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成为阻碍两人在一起的理由!”
一句话引起了谷相的好奇:“对了大哥,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你们家的事情,上次看你爹身份好像不简单呀,你该不会是王都哪位官家家少爷吧?”
说着,朝莫竹看了眼,挑眉道:“要是这样的话,回头你和莫竹受到的阻碍怕是比他们俩还要大吧?”
“瞎说!”余白眼神闪躲了下,随即瞪着谷相道,“不管有什么样的阻碍,也难不倒我,大不了我带着莫竹远走高飞,管他什么阻碍!”
有他这番话,莫竹是欣喜的。
可谷相的话,也让她陷入了沉思。
是啊!余白的家世看起来就不简单,若是两人真的在一起的话,受到的阻力怕是只会比刘熠和窦花多,不会比他们少。
就在这时,刘熠突然蹭的一下凑了过来,激动的一把抓住莫竹的手,祈求道:“莫竹,你再去帮我……”
话未说完,手就被余白打开,不满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刘熠也没在意他说了什么,仍旧继续对莫竹道:“你再去帮我跟她说一声好不好?我也不在乎这些,我爹娘都很疼我的,只要我坚持,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那要是你爹娘不同意呢?”凭自己对他们家的了解,谷相可不觉得这种事他坚持他爹娘就会同意。
果然,刘熠眼神飘忽着,随后一咬牙:“要是我爹娘不同意,那我也学大哥,带她远走高飞!”
不料,话音刚落,就再次被谷相打击:“得了吧你,大哥还有一身武艺傍身呢,莫竹也有自己的手艺,两个人就算是远走高飞也不会饿死,但是你……”
“啧啧啧~你有什么本事?难不成带着人家远走高飞之后,还让人家每天卖臭豆腐养活你不成?小子,现实一点吧!”
言罢,谷相很是无奈的拍了拍刘熠的肩膀。
本就已经失去希望的刘熠,被谷相这么一打击,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再次颓然坐下,口中不住地呢喃着:“那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几人都不曾想过,刘熠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竟都能对窦花用情如此之深。
瞧着他那可怜的模样,莫竹只能安慰道:“你先别气馁,应该庆幸,她并没说因为不喜欢你而拒绝,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