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烟说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温春生还是听在了耳中。
回头对姐妹三人笑道：“那是自然了，若是进了这东来书院呀，都会发一套院服的，虽然单独看起来就那回事，可大伙全都穿一样的倒也显得很是气派不是？”
黎彬幽幽的瞟了他一眼：“气派有何用？穿的气派学生们就能学到不一样的东西了吗？”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王都呀跟你那里可不能比，想要招到更多的学生就得有点噱头是不是？”温春生解释道，“就像我们书院的书馆，有多少人是冲着那个过来的？”
“对了，温先生，东来书院书馆真的有传说中说的那么大吗？”莫竹最在意的也是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书馆。
听莫竹提起这书馆，温春生就知道她定然也是看上了书馆才来的。
打了个响指，对几人使了个眼色：“眼见为实，我还是带你们去看看吧。”
“真的吗？太好了！”就连不爱学习的莫烟都激动的兴奋起来。
莫竹自然也是越发紧张。
她本意就是冲着这东来书院的书馆来的，没想到刚进来就能去书馆看一看，心中自然欢喜。
几人绕过一间间书舍，书舍里是高声念书的学生，又绕过一间间屋舍，屋舍里也都晾晒着学生们的衣服，想必都是学生们居住的地方。
见莫竹姐妹三人一脸好奇，温春生也就一路介绍着。
“别看这书舍不少，有时候还真不够用。”温春生状似无奈的叹道，“唉，每年收两次学生，年初和年中，每一期都要重新开班，每个年龄段的也要分到不同的班里去。”
“所以每年都需要至少十间书舍，可院长每年只给安排六到八间，所以只能将就着把年龄相近的安排在一个书舍了。”
“那跟我长姐一起入学的是不是有很多人呀？”
看了莫烟一眼，温春生才又笑道：“你是莫竹的妹妹吧？有没有兴趣一起来东来书院念书呀？要是想来的话，我可以跟院长说一声哦。”
这对于莫烟来说确实是个诱惑，但她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来。
所以只能苦笑着拒绝：“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能来上学，要是可以的话，可不可以给我留个位子，等我下次来的时候用……”
听着莫烟的声音越来越低，莫竹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想留下的。
不料，温春生竟然笑着应了下来：“可以呀，名额随时有，只要你来就能上！”
“真的吗？”莫烟双目放光。
可温春生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几人就来到了一处阁楼下。
看着眼前足有数十米高的阁楼，莫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莫烟和莫樱两个也吓得张大了嘴，一脸震惊的模样。
黎彬似是对此早已熟悉，主动上前推开了阁楼的门，对温春生道：“这里还是姜晔在看着吗？”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呀？天天泡在书馆里不出来。”温春生说着，便带着几人朝一处柜台走去。
进了书馆后，莫竹眼都舍不得眨上一下。
书馆进门处有人看守，但因为有温春生带着，倒也没阻拦几人。
整个书馆很大，大概有四五层的样子，每层约有五六米高，但中间的位置却是通顶的，看起来就显得宏伟高大了许多。
大厅有一处柜台，柜台后有一人正忙碌着，柜台外有一众学生，手里各拿着几本书，排队等待着柜台后的人审看。
“姜晔！”温春生对着那柜台后的人招了招手。
那正忙碌着的人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只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皮，声音慵懒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直呼我的名字！”
“哈哈~那又何防？咱们东来书院谁还不知道书馆里有位饱读诗书的姜晔姜先生啊？”温春生调笑着迎了上去。
学生们也都对温春生微微颔首行了一礼。
“你很闲？”姜晔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温春生双肩一耸：“这时候也就你这里忙点，其他先生都该回家的回家去了好吧？”
“是吗？那你怎么不回去？”姜晔依旧没有抬头，说话间却已送走了几名学生。
“我这不是有客人嘛！”温春生对黎彬挤了个眼。
黎彬笑了笑，才上前跟姜晔打了声招呼：“看来你也是闲不下来的人呀！”
闻声，姜晔猛然怔了下，抬起头来见是黎彬，忙站起身来：“黎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来有点事。”黎彬对姜晔摆了摆手，“你先忙着，等忙完了我们再聊。”
说着，便对温春生使了个眼色。
好在温春生也并未打算继续打扰他。
就带着几人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等着。
刚坐下，莫竹就问黎彬道：“姥爷，那个姜先生该不会也是你的学生吧？”
“这你都看得出来？”黎彬讶然的望向莫竹。
莫竹轻笑：“当然看得出来了，他顶多也就是三十多岁吧？见他刚刚对您的态度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一旁的温春生忍不住插嘴道：“你是不知道，你姥爷的很多学生在王都还是很有出息的，一些在教书一些做了官，就是你姥爷这个人低调，一般有事也懒得找自己的学生。”
“那您呢？”
莫竹和莫烟三人看向温春生。
温春生一愣，随即便笑道：“你看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同窗？”莫竹猜道。
温春生摇头。
“您该不会也是我姥爷的学生吧？”莫烟完全不敢想象。
至少从年龄上来看，这温春生绝对不会比黎彬小。
“朋友吧？”一直不曾说话的莫樱小声的嘀咕了句。
“这个也不准确~”温春生再次看向黎彬，眼中却燃起了别样的火花。
黎彬长叹了口气，才说道：“我们呀，算不上同窗，因为我们不是同一期，但我们可以算是亦敌亦友吧？”
“对！亦敌亦友！”温春生赞同道，“当初我跟你们姥爷那可是什么都要争一争的，这一争就是二十年，直到你姥爷离开王都回了博城，我们才真正的成了朋友。”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洋溢着这个年岁不该有的光芒。
那时候的争抢也许是他们这辈子最为宝贵的回忆了吧？
一生中，有这么一个人，亦敌亦友共同进步想来也是幸福的。
两人正说着，忙完的姜晔便走了过来，对着黎彬恭敬地拱了拱手：“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