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彬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率先进了书斋。
余白微垂下眼帘，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不料，身后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又见面了~”
闻声转过身来的余白，在看到一脸甜笑的莫竹时，惊得双眼一瞪：“你……你不是……”
莫竹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微怔了下，余白正要开口问，就听莫竹从他身旁经过时，低语道：“这件事能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告诉别人吗？”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但余白还是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自己也并不是很在意上次的事情。
两人跟着黎彬进了书斋后，莫竹便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黎彬扫视一圈后，对余白指了指莫竹身后的位子：“目前就这里是个空位，你就先坐着吧。”
莫竹坐在第一排，看了眼她身后的位子，余白皱了下眉，敛下双眸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原本书斋里有二十来个学生，扫了一圈后，发现只稀稀落落的坐了十个左右，黎彬的脸色一沉：“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二月初一开学吗？其他人都哪去了？！”
被黎彬这么一吼，书斋里的学生们都吓了跳。
就坐在黎彬眼皮子底下的莫竹，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新来的余白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黎彬，似是没想到这个先生会如此严厉。
其他人自然也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在书斋最怕的就是黎彬手中的戒尺。
别看这戒尺不长，但打起人来却能让你疼的哭爹喊娘。
黎彬也是个倔脾气，人没到齐他就坐在案桌前等着。
见大家都在等着，莫竹为难的叹了口气，只能上前走到黎彬跟前，低声劝道：“姥爷，你看他们都在等着呢，您这一直等那些没来的是不是……”
“现在的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黎彬气得胸口疼。
接着就是一掌拍在了桌上，吓得莫竹又是一哆嗦。
“姥爷~”莫竹轻唤了声，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道，“他们没来那是他们的损失，可这些来了的，姥爷若是不教他们的话，浪费的岂不是他们的时间？”
“我记得您曾说过一句话，浪费自己的时间是慢性自杀，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在谋财害命吗？好了姥爷，您看他们都还在等着呢，您就开始上课吧~”
不知为何，自己曾说过的话，如今从莫竹的口中说出来，还是对他说，竟让黎彬有些赧然。
“咳咳~”黎彬轻咳两声，略显尴尬的别开眼，“大家都坐好，今日我们来学习新的内容！”
闻言，莫竹对着黎彬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位上。
坐在莫竹身后的余白，讶然的望着她的身影，再抬头望向黎彬的时候，紧抿着的唇显示着他此刻憋的有多难受。
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莫竹的后背，凑上前低声问道：“你刚刚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呀？竟然一下就把他说动了！”
“呃……”莫竹没想到他竟会跟自己搭话，而且一开口就是这么难回答的问题。
抬头看了黎彬一眼，莫竹轻笑：“没说什么，只是说大家都在等着呢，先生自然会懂的。”
“就这样？”余白想象中似乎不应该这么简单才对。
不过，想她也没必要骗自己，便也不再多做计较。
环视一周，余白便又问道：“对了，你来这个学堂多久了？知道这个先生打人吗？”
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莫竹拧了下眉，苦笑道：“你怕被先生打吗？”
“我？”余白不可思议的往后靠去，轻哼道，“我怎么可能怕被打？向来都是我打别人，还从来……”
话未说完，黎彬就一记冷眼瞟了过来：“你说什么？！”
余白这时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这是在学堂，而不是在别处。
尴尬的垂下头，余白嘟囔了句：“没，我什么都没说~”
“我刚刚明明……”
黎彬的话刚出口，莫竹就起身道：“他是在跟我借书，因为他今日来的太着急，忘记带自己的书了……”
“是这样吗？”黎彬一双眼凉凉的盯着余白。
抬头看了莫竹一眼，见她回头对自己使眼色，余白撇了撇嘴，只能点头应道：“嗯！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你就先听着，下次记得要把书带上！”说完，黎彬转身继续讲学。
一向专注于学习的莫竹，这一天却一反常态的心神不宁。
时不时地就想回头看一眼余白，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可她都忍了下来。
现在的她才九岁，纵然她心里有些想法，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而且，这时候的余白跟她也只是相识的同窗罢了。
终于，这一天熬了过去。
莫竹背着小背包就出了书斋。
“等等~”余白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莫竹停下脚步，心跳在加快，却还要假装随意道：“叫我？有事吗？”
只见余白挠着头，眼神却看向别处道：“今天，谢谢你了~”
没想到他竟是来道谢的，莫竹抿唇轻笑，“不用客气的，我们现在是同窗了嘛！”
“嗯嗯！”余白也点头应和。
这样的相处，让莫竹满心欢喜。
原以为他们就这样相处下去，可直到后来莫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第二天，莫竹像往常一样来到书斋。
远远地就伸着脑袋寻找那个让她牵挂的身影。
那个人她是看到了，可也看到在他的身边围了四五个差不多年岁的男孩子。
心猛地一沉，莫竹脚下加快了许多。
“你们在干嘛？”来到跟前，莫竹便问了句。
为首的自然还是谷相，见莫竹过来，冷哼一声道：“我们干嘛关你什么事？不想受到牵连的话，你就给我滚远点！”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最好别动他。”莫竹看了余白一眼，好意的提醒着他们。
她知道余白的身手，这几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他对手。
然而，谷相却以为她是在吓唬他，挑衅似的伸手推了余白一把，口中还不知死活的说了句：“我还就动了！怎么滴？你能把我怎样？”
“你们……”莫竹完全没料到他们竟丝毫不把自己话放在心上。
可，就在她以为余白定会还手的时候，却发现他仿若无事人一般转身进了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