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见门口站着的莫竹,孟琴怔了下:“小竹?这么晚了,有事吗?”
“奶奶~”莫竹犹豫了下,还是继续道,“我爹他又喝醉了……”
“又喝醉了?”孟琴皱了下眉,随即也只能叹道,“哎~整天都醉得不成样子,这哪里是个当家的模样?!”
说着,便问道:“他喝醉了,你就让他早点休息,不要又……”
孟琴的话还未说完,莫竹就无奈道:“可是他今天心情不大好,我怕……奶奶,你们要不就晚些睡,等会要是我家院子里发出什么声音的话,你跟爷爷过去一趟好吗?”
看着满眼期待的莫竹,孟琴伸手扯了扯身上披着的外衫,对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换身衣服,马上就过去。”
“嗯嗯!”莫竹欣喜的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按照猜测,今晚莫团山在黎家受了气,回来之后,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找黎露的麻烦,这顿打既然少不了,那就先把救兵请好。
虽然莫团山算不上是个好丈夫,但勉强能够算得上是一个孝子。
只要是父母之命,他都会考虑,但顺不顺就要另当别论。
一直担心的莫竹,从后院离开之后,一刻没停的就跑回了自家的院子。
不幸的是,院门已经被反锁,里面传出了阵阵敲打的声音,还有黎露压抑着的哭喊声。
“娘!娘!”莫竹趴在门外不停地拍打着院门,不停地呼喊着。
可是,院子里传来的只有莫团山那不耐的声音:“喊什么喊?给我住嘴!”
“姐姐~”莫文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听着声音应该是一步步朝着院门走了过来。
“小文,小文,爹是不是又在打娘?”莫竹急急的问道。
“姐姐,我好怕……姐姐~”莫文哭得不停抽着,可声音却明显不敢放的很大。
再想想黎露一直不曾发出太大的哭喊声,想必不是被莫团山给威胁了,就是堵住了嘴。
想到这里,莫竹更加着急,在门外转了几圈。
看了看那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高的院墙,莫竹只能放弃翻墙进去的念头。
突然,她想起门后有一张不高的凳子。
眼珠一转,莫竹重又趴回到门边,尽量压低声音道:“小文,能听到姐姐说话吗?”
“嗯,听到~”莫文的声音很近。
莫文一喜,继续道:“小文,现在听姐姐的,看下靠近墙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张凳子?你能拿得动对不对?”
挤掉眼里的泪水,莫文转过身去寻找莫竹口中所说的凳子。
终于,在墙角找到了它。
一边忍着哭泣,一边对门外的莫竹说道:“看到了……要、要拿过来吗?”
“对!你现在就把那张凳子搬过来,放到门边上。”莫竹一点一点的指引着。
很快,莫文就把那张凳子搬到了门后。
“现在你先站在凳子上,看能不能碰到门栓?”莫竹继续引导。
莫文听话的爬上了凳子,正打算伸手,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吓得他差点从凳子上滚下去。
“姐姐,我怕~”莫文蹲在凳子上不敢动上一下。
听到院内传来的动静,莫竹知道,莫团山怕是又把什么东西给砸了。
心中也越发焦急,却还要耐心的跟莫文说:“小文,别怕,有姐姐在呢,你先帮姐姐把门打开,你一定可以的!”
他们的门栓都只是挂着的,并不是真正的上了锁,所以只要有人将门栓挑起来就好。
小心翼翼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的莫文,伸手去够门栓。
虽然手是碰到了,可他没有足够的力气去抬动它,急的他不停地拍打着院门。
“小文?”听到拍打声的莫竹不禁有些奇怪。
接着就听莫文哭道:“姐姐,我打不开……”
“别哭小文!”莫竹的心猛地一紧,要是被莫团山看到,她可就真的进不去了。
伸着脑袋往后院瞧了瞧,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往这边走来,莫竹终于松了口气。
“小文,听姐姐的,待会姐姐让你动门栓,你就立刻往上挑知道吗?”
“嗯~”莫文默默地点头。
握着门把手,莫竹深吸了口气,心里默念着“一、二、三”,手上猛地一个用力,急道:“小文,快!”
随着莫竹这一声,门栓也“哐”的一声掉了下来。
但是莫竹并未着急冲进去,而是小心的让莫文从凳子上下来,这才推开了院门。
在看到莫竹的那一刻,莫文立马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她,哇哇直哭。
“小文别哭,站好,姐姐先去找娘~”莫竹扶稳了莫文,抬脚就往莫团山的房间走去。
入眼就是莫团山一拳挥在了黎露的脸上,不知哪里碰到了她的眉骨,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而黎露紧紧地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袖,只能隐隐的听到她在说:“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做错了什么你每次都这么打我?”
“做错了什么?”莫团山居高临下的望着黎露,冷哼道,“哼!今天在你们黎家,瞧瞧他们的态度!他们这是看不起我莫团山吗?!”
说着,作势又要动手。
莫竹赶忙上前挡在了黎露的面前,“住手!”
“你怎么进来的?!”莫团山双眸一沉。
他的眼神让莫竹有些害怕,却还是仰着头,紧咬着牙关:“不要再打我娘了!要打你就打我好了!”
这是她上辈子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
莫团山虽然经常对黎露拳打脚踢,但对莫竹却还是不错的,至少除了那次一只鞋子砸掉了她的一对门牙外,便再未对她动过手。
可即便如此,胆小懦弱的莫竹每次也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黎露被莫团山打,想要上前,却又惧怕莫团山那双拳头,所能做的只有抱着莫文躲在一旁哭泣。
但今日她不能再这么懦弱,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重复以前的伤痛和愧疚,她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小竹!快走,带着弟弟走!不要管我!”黎露伸手推了莫竹一把。
莫竹能够如此护着她已经让她很是感动,可她自己挨打也就算了,不能再让两个孩子也跟着遭罪。
然而,莫竹却挺直了脊背,努力的不让自己怯懦,眼睛快速的眨动着也要对上莫团山那双眼,摇头道:“小竹不会扔下娘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