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黎泳这一番言论,莫竹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黎泳,竟然能够想的如此深远。
而且,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事,多数人都是在失去了双亲,失去了这个资格后才会有此觉悟。
可黎泳能却早早地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深深地凝望着黎泳,莫竹唇角微弯:“我支持你小舅!”
突然听莫竹说这话,黎泳有一瞬的怔忪。
随即便不好意思的转开头,哼笑道:“哼哼~你这丫头,懂什么呀?还支持我?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应一下余白那小子吧,毕竟人家这么辛苦用心的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至此,黎泳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对呀!今天是小竹的生辰啊!我差点给忘了!你瞧我这记性,忙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原本只是来问一问这锦盒和羽毛笔是不是出自黎泳之手,没想到却弄得一大家子都陪着自己过了回生辰,着实让莫竹有些不知所措。
但难得大家都在,这个生辰虽然过得有些随意,却也是莫竹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想着黎泳所说的话,莫竹当天晚上就把之前没绣完的香囊赶了出来。
第二天香囊就躺在了余白的手里。
“送给我的?”余白看着手里的香囊欣喜的同时有些不解,“可是中秋已经过了,我的生辰也早就过了,这……”
“这是你送我礼物的回礼~”莫竹柔柔的说了句。
其实这香囊她很早之前就想给余白,只是一直没能做完,也就是偶尔陪莫烟去学武的时候绣上几针,平日里根本没时间碰它。
正好这次余白亲手为她做了礼物,她这才卯足了劲把这香囊绣好了送他。
“这是莫竹自己做的?”余白看着上面绣着的一朵纯白色的花,不禁有些好奇,“这是什么花呀?”
“栀子花~”莫竹的脸有些微微的红。
她之所以会选栀子花,是因为栀子花代表着永恒的爱,她希望两人的感情能够一直如此。
然而,余白似乎并不懂得这栀子花的含义。
接下来的几日,仍旧和往常一样。
只是,中秋后的某一天,突然有人将正在上课的余白叫了出去。
不多会,余白又返回身来,当着众人的面让莫竹跟他一起出去一趟。
看着正在讲课的黎彬,莫竹有些为难。
余白只能解释道:“先生,我爹从王都过来,说想见一见莫竹,还望先生批准她跟我一起去一趟。”
“余伯伯来了?”莫竹微讶。
提到余洋,黎彬自然也是知晓的,看了莫竹一眼,见她点头,才松了口:“好吧,那你们去吧,小心一点!”
“谢先生!”说罢,余白便拉着莫竹跑了出去。
两人刚出了书斋,书斋里就响起了纷纷议论的声音。
“我的天哪,余白的父亲来了竟然要见莫竹,他们这是要定下这门婚事吗?”
“莫竹不是才十二吗?没这么快吧?”
“定亲又不是成亲,人家还有娃娃亲呢,不过就是定下这个人罢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那以后莫竹和余白两个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
众人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些或好或坏的话。
作为余白最好的兄弟,听着大家的话,谷相忍不住一声怒吼:“说什么说?不就是一起出去一趟吗?你们就在这乱说一通,人家就算是真的定了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真是吃辣萝卜闲操心!”
被谷相这么一吼,其他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再不敢多说一句。
显然,黎彬也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余白这孩子不错,可莫竹现在是最让他骄傲的外孙女,交给余白他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的。
再说了,余白的家世也不是莫竹能攀得起的。
同样好奇的还有莫冰。
趁着大家都在议论的时候,莫冰戳了戳坐在斜前方的莫烟:“喂,姐跟那个余白到底什么关系呀?”
平日里不是对自己吆五喝六就是爱答不理的莫冰,竟然主动来问自己问题?
莫烟回头幽幽的瞟了他一眼,撇嘴道:“他们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莫冰没想到会在莫烟这里吃瘪,心中愤愤然。
跟着余白出去的莫竹,并不知晓书斋里因为余白的父亲要见她闹出了怎样的风波。
只是,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问余白:“余伯伯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而且他来也是看你吧?见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说起来他能够猜到余洋肯定是因为自己中秋没回家才来的,来教训他!
但至于为何要见莫竹他就是真的不清楚。
担心余洋到时会为难莫竹,余白已经做好了一定护她周全的准备。
然而,当他们跟着随从来到茶馆的时候,却见余洋满脸笑意的对莫竹点头打了声招呼。
更让他震惊的是,余洋的身旁还坐着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
“余伯伯~”莫竹对余洋行了一礼。
余洋抬了抬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子,道:“耽误你们上课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的余伯伯~”莫竹抿唇轻笑,抬眸看了余洋一眼,才问道,“只是,不知余伯伯找我来所为何事?”
“哦,是我的一位朋友想要见你,所以我就带他来……”
余洋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男人就站起身来,对着莫竹拱了拱手,满脸堆笑道:“你想必就是余大哥口中所说的小才女吧?真是久仰久仰!”
“过奖过奖~”莫竹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位拍马屁的男人。
一身装扮很是清爽,让人看起来就舒服,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似是有千言万语的一般。
在知晓这男人已经三十好几岁之前,莫竹一直以为他只有二十多岁……
“楚叔叔?”余白也终于认出了这个熟悉的面孔。
楚方上前拍了下余白的肩膀,双眼一眯道:“怎么?你是现在才认出我是你楚叔叔吗?你这几年在博城念书念得都快把我忘了个干净是不是?”
“不不不!哪敢呀!我这不是一时眼拙嘛!而且您看起来比上次我见到您还要年轻,您说您怎么就不见老呢?”余白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
从余白嘴里听到这番奉承的话,莫竹是震惊的。
但看那男子的反应,显然是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