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李班长告诉孙事炎一个消息,连队开拔远行,准备在东山机场进行比赛较量。
孙事炎转过身,埋头去拨蒜,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拉了一刀,血一点点滴落。
中午时分,连队嘹亮步伐从军营外迈步进来,曾经耀武扬威的董明也耷拉头,吃饭时候,走路的姿态仿佛腿上注了铅,想来成绩平平,心情不佳。
新兵要跟老兵拼,还得时日,二班长陆锋到是坦然,吃饭的时候,要比平时多吃两个馒头。
有人低声窃语,这次新兵在老兵面前没占一点便宜,到是陆班长出尽风头,那枪法,在整个营竟然排到第三名。
陆锋开始成为整个连队竞想向往的模范,别说是新兵,就是在女兵营里,也开始传出英雄帅气的风声。
男兵营与女兵营总会在军营大门口成为一个交集,孙事炎每次与炊事班同事上街,就会看到,有女兵主动上前搭讪陆班长,说要请他讲课,请他吃饭,还要在女兵营进行一次正规的训练表演。
陆锋很风光,一班站在二班面前,明显开始相形见绌,低人一等。
这是行规,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尺子,哪怕董明再不服,他也不能不面对陆锋的得意。
“你们觉得陆锋了得,在与孙事炎的比赛当中,他是作弊。”
“听说,他还专门写了日记,要超越孙事炎。”
“别提了,董明班长已经准备挑战,三天后,两个专门较量一场。”
无风不起浪,某一天中午,炊事班的赵志伍,突然跑进厨房,张嘴结舌,不敢言语。
“不好了,打起来了,往死里玩命!”
连队跑到训练场,看到董明与陆锋如同两只斗鸡,身上衣服被扯成碎片,完全没了军容仪表,这在平时,那是绝对是两个班级暗中较力的武器。
“别TMD狂,谁不知道你那成绩,再好也就是全连第二,枪法了不起,在战场就是一个武夫。”
听到董明的呵斥,陆锋象是被针扎了一下,汗毛竖起,冲上去就要撕咬。
董明象是早有防备,没等他咬上,直接伸脚就踹,而且招数简单,就是踢脚,不带跟他玩拳头功夫。
已经有人向连队部报告,廖连长瞪着三个排长,差点没背过气。
“平时怎么训练这些新兵的,带头人也闹事,还要我连长亲自动身。”
廖连长硬被推到训练场,尴尬听着两人在发泄。
“董明,你也别装纯洁,谁不知道,你对女兵营的那个上官默然早就有预谋,现在根我玩路子,我也不怕。”
谁知道,董明也被激恼,手指陆锋的鼻梁。
“别以为那天,没看到你咬孙事炎,还装好人,战友之间玩阴险,你还差一截!”
围成一圈的新兵骇然,这些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是玩笑话啊?
“住手,马上来连队!”
廖连长一声吼叫,震耳欲聋,身边的新兵也没见过他这么愤怒过,这是要出事。
那天中午,谁也不知道发现什么事。
董明回去后,写了检讨,陆锋也不再那么嚣张,整个一班二班,照常进行训练与日程安排,没人再讲与老兵的比赛结果。
炊事班李班长看到这气候,嘴巴裂成花。
江湖老练,李飞最早发现苗头,知道这个老班长虽然不说不讲,但每句话,每个表情都象憋了某种预报,天气预报不用看了,就看李班长的脸。
孙事炎始终象个闷葫芦,对这一切只是随声附和,也不多言。
十几天后,连队再传消息,一班班长董明与二班班长,可能会同时入选特种部队预备队,连队已经邀请西北虎派来专员,进行实地检验。
炊事班,嘴最快的李飞,就象个小情报局,把连队新情况提前在每天备料的时候,向所有人进行广播。
“进入西北虎特种部队,绝对精英里的精英,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哪怕让我站在西北虎营地片刻,人生足已。”
到是在班组里最不爱说话的小矮个儿,突然盯着他,恶狠狠骂道,“平时炒菜,就你的最恶心!”
炊事班的预报就这样提前结束,李飞简直无法忍受,他每天偷摸出点小差,都被小矮个儿盯得死死,现在完全变成透明人,无地可藏。
“孙事炎,有女兵找你!”
总是在某种奇怪时刻,听到站在门外哨兵在叫他,孙事炎也很奇怪,等他走出炊事班,就会看到在门外的板凳上,留下一二件日用品。
不过,这一次待他跑出来,直接见到了上官默然。
“你不是想进特种部队吗?我有办法,只要你点头。”
在一切已经变得灰暗,有人伸出手帮助,哪怕就是一句慰问的话,也会感激涕零,孙事炎那张冰冷的脸,却象被胶带粘住,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令满怀期待的上官默然,变得突然六神无主,完全没想到的结果,哪怕是应对,她也会忍不住惊喜。
没人注意到,她的手腕里面的衬衣袖里,隐藏的那对手环,哪怕躺在女营寝室内,也会触摸到从上面散发出的热力,现在,瞬间降温了。
人与人之间的某种直觉,是一根细丝,只要你足够专心,敏感力足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两人之间互通了,也知道彼此的想法,却又绕不开,对彼此的评判。
“孙事炎,不要灰心丧气,哪怕你是厨师,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能在打靶场上,打出十环的英雄!”
这话就象给对方一拳,重重击在孙事炎心口,热血涌动,欲吐却不能不往下咽。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特种部队并不象你说的那么简单。”
原准备要听到上官默然继续反驳,却听到身后几个人开始揭底。
“这小子撒谎,我听到每天他做的梦语。”
“我看到他每天在纸片上画的图纸。”
“每次去连队,我就跟在身后,以为别人不知道。”
所有揭露的话,传到坐在板凳上的孙事炎耳朵里,他变得激怒,有点失魂落魄,到后来开始抓耳挠腮。
“你们再说,我会离开部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