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的话,让江叶一时愣在原地,可是看着夙夜匆匆离去,也知道她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又或者,她也不知道多的什么了,可是这一句话,让江叶想了许多,夙夜说的对,就算是天青,再厉害,再惊才绝艳,可是夙夜比她早成仙,说到底,天青也还没位列仙班,夙夜怎么会喊她主子,更加不会喊她的转世为主子。
江叶站在原地,觉得越发事乱如麻,那她,到底是谁,苏胥又为什么只告诉她,她是天青的转世。
江叶按捺下心中的种种猜测,这一切,也只能等苏胥回来再说,可是看苏胥的打算,也未必肯告诉她,江叶心头叹息,却也不能干什么来改变,只能抬头看天,罢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而天界,苏胥的确是被什么是绊住了脚,不过,却是天帝实打实的惩罚,天帝连面也没露,只派人传了令说苏胥在人间逗留时间太久,乱用仙法,给了个不轻不重但是费时的惩罚,而实施者,偏偏是久尘。
久尘对苏胥微微点头,两根天柱生出铁链来将苏胥吊起,久尘有些犹豫的看着苏胥,苏胥道:
“无妨,这是天帝的命令。”
久尘犹豫的抬手,然后又放下,苏胥看着久尘起起落落几次,开口道:
“莫非你是怕我事后报复不成?”
久尘闻言失笑道:
“自然不是。”
苏胥点点头:
“那便快些,我还有事。”
虽然在和司命下棋可是也在注意这边情况的天帝闻言冷嗤一声,司命抬头看了天帝一样,然后扫了一眼天帝身旁云层翻涌浮现着的苏胥那边的情形,道:
“他素来就是这个样子。”
天帝下了一枚黑棋,冷声道:
“这是在和朕赌气不成,还是告诉朕,这样的惩罚,他还不放在心上。”
司命听天帝这样说微微一笑,下了棋子道:
“赌气也谈不上,不过天帝这样的惩罚,对于苏胥这样的帝君来说,的确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表明天帝的态度让他收敛一下罢了。”
天帝冷哼一声:
“你看他有收敛的意思吗?”
司命笑了笑:
“他从来都是这个性子,天帝不早该习惯了吗?”
“你的胆子越发大了。”
司命闻言,似乎有几分委屈道:
“我可没有,天帝别拿我撒气。”
天帝看他一眼,挑眉道:
“你是说朕迁怒于你?”
“不敢,不敢。”
司命连说不敢,天帝却冷哼一声: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敢的很。”
说着,眼风扫过苏胥那边的情形,久尘犹豫了半天,还是抬了抬手,手心向外往下一挥,然后便看见数道光带奔向苏胥,然后如同刀锋顺着苏胥周身转了一圈,苏胥身上的衣袍立刻有血渗出,光带绕了两圈,然后便消散了,铁链散开,苏胥悬在半空之中,一柄剑飞来接住苏胥,将他稳稳放在地上,然后又消失了。
久尘赶紧上来扶住苏胥,低声道:
“君上。”
苏胥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似乎并没什么大事,对久尘颔首道:
“多谢。”
久尘摇摇头,然后对苏胥道:
“我扶君上回去休息吧。”
苏胥摇摇头,略歇了歇,便能自己站稳,对久尘道:
“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吧。”
久尘颔首,看了一眼苏胥,只见他身上刚才留下的伤口现在也都消失不见了,就连染血的衣袍也化作光立刻消散了,受了惩罚,不过几息的功夫,苏胥依旧是那个苏胥君上,心头叹息了一下,自知这位战功赫赫的帝君自然不同凡人,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这样的惩罚,不过是天帝泄愤罢了,对他都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想清楚了这些,久尘颔首,然后自己先退下了,等久尘不见了,苏胥才捂住心口,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苏胥也不在意,随手一抹,然后轻轻一弹,血迹就消的干干净净。
他身份特殊,一路摸爬滚打血海拼杀上来的人,以前不过一个散仙的时候,不怕死,什么伤都自己扛着,后来成了上神,成了天兵天将眼里的传说,他更加不能轻易被伤痛所击败了,什么都要扛着,后来,就习惯了,哪怕伤的五脏六腑全是血,即刻就要倒地,他也能面上云淡风轻,这与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他心里那口气才是撑着他一路走来的原因。
他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就消失在原地了,而这一切自然都被天帝和司命看在眼里。
天帝看着苏胥,良久,才说:
“朕记得有一次苏胥平定妖族暴动,中了埋伏,又被出卖,他带去的人全都没了。”
司命自然知道那一次,点点头道:
“是,还以为妖族会借机生事。”
天帝勾了勾唇:
“谁知道他满身是血的,把妖族将领的人头带回了天庭。”
全军覆没又如何,一身伤痕又如何,苏胥将那妖气冲天的妖族将领的人头如同扔西瓜一样扔在妖族大军面前,随便一挥,那人头便散成齑粉,妖族大军不战而退,苏胥立在那里,便是战神两个字。
司命叹了口气:
“英雄是他做的,只是后面晕了半个多月,衡羽恨不能把我的府邸砸了,说我无能,若不是后来苏胥醒了,衡羽大概真的要杀了我。”
天帝带着几分冷漠笑意:
“苏胥和衡羽,不应该是很般配的一对吗。”
司命垂首,似乎十分恭敬的说:
“别人看着再般配,假如本人不愿意,那再般配,也是不般配。”
天帝看着司命,眸子里格外平静:
“朕偏偏要他们般配。”
司命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帝,良久,才轻声说:
“陛下,您觉得,苏胥真的会在这些事上,被您左右吗?”
如果苏胥被左右这个,那他这么多年到底在和谁较劲呢,谁都知道衡羽上神纵横天下,可是谁在苏胥面前,都不是能强迫他的那个,别人看起来般配,是最没有用的,司命和衡羽没仇,和天帝更加没仇,可是有些事,不是强迫,不是自己想,就可以随心所欲的。
天帝看着苏胥消失后的地方,挥了挥手,云层便消失了,天帝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