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频速度有些快,可是苏胥还未恢复法力,江叶有些着急,但是面上还是一片清冷。
听见门外的动静,夙夜忽然显出身形,楚樽亦看到夙夜身形一僵,夙夜却不在意,在江叶耳边说:
“主子,我能帮你撑一会儿,苏胥君上的法力,大约还有四个时辰就恢复了。”
江叶看着她低声道:
“你能行吗,不要逞强。就算真的被困在眠越,苏胥会来救我们的。”
夙夜摇摇头,轻声道:
“苏胥君上在凡间,是有很多束缚的,特别是这几日,主子,你不能被抓,否则沈树辰真的会不顾晋阳帝旨意直接派兵救你的。”
江叶自然知道这是冯频的手段,只能低声道:
“那你当心。”
夙夜蹭蹭江叶的肩,一言不发的消失了,然后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几声重物坠落的声音。
夙夜显出身形,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然后手脚轻快的帮江叶等解开绳子,江叶还没反应过来,夙夜拔下发件发簪,刺破手指给江叶心口结了印。刚刚做完一切,夙夜身后一阵劲风来袭,夙夜回身一挡,房门霍然大开,全身黑袍的人立在门口,声音低沉:
“夙夜?”
夙夜挡在江叶身前,冷冷看着他:
“你竟然亲自来了。”
黑袍人站在夙夜面前,微微躬身嗅了嗅夙夜发丝的气息,喟叹道:
“你在这儿,我自然要来。”
夙夜全身一僵,冷声道:
“你分明是在等我故意现身。”
黑袍人似乎带着笑意的抬起夙夜的下巴:
“你太会躲了啊,小夙夜。”
“她魂魄受损,还不能记得你是谁,别太放肆。”
苏胥慢慢起身,将江叶夙夜护在身后,黑袍人看到苏胥,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冷冽:
“哦,原来是你。”
楚樽亦走到江叶身边,盯着黑袍人,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夙夜护着江叶,轻声道:
“主子,你去坐着,没事的,我在呢。”
黑袍人闻言看向夙夜:
“你倒是忠心。”
夙夜皱眉看着黑袍人,她对眼前这人印象模糊,只是觉得要离他越远越好。
黑袍人慢慢将帽子摘下,露出一张看着十分年轻的脸,有些苍白,十分邪气,夙夜看着那张脸,皱起眉头,不自觉的捂住心口。
黑袍人握着夙夜的手,似乎有些疼惜一般:
“疼吗,当然疼,你当年心口那一剑,我刺的。”
夙夜脸色发白,江叶要说什么,却被苏胥不动声色的拦住了,黑袍人捏紧夙夜的手:
“你不记得了,我记得啊,你对我果真心狠,明明是你背叛了我,天雷四十九道,劈的我险些魂魄皆散,一剑就想让你我两清?夙夜,你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夙夜皱着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江叶忍耐不住的将夙夜反手抱紧怀里,黑袍人还紧紧抓着夙夜的手,江叶冷冷看着他,黑袍人勾唇轻笑:
“别这么看着我,她也就是装作失忆,才能摆出这副样子骗人,若她都记得,她在我面前,不敢这么耍花招。”
夙夜靠在江叶怀里,额头出了细密的汗,然后骤然喊出声:
“阿章!快走!快跑啊!”
这一声让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黑袍人握着夙夜的手轻了点,然后冷冷一笑:
“还在装。”
苏胥突然出手,黑袍人反手一挥,两人缠斗在一起,江叶护着夙夜匆匆后退,夙夜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江叶低声问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
夙夜虚弱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下意识的抗拒他,我不想让他找到我。”
“那你还……”
江叶止住话头,夙夜虚弱的笑了笑:
“那也不能让主子有危险啊,主子,假如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你要挨天雷的,肉体凡胎怎么受的住天雷。”
江叶紧了紧手,一旁的楚樽亦听的心神大骇,但还是护着两人往后退去,苏胥和黑袍人还缠斗在一起,苏胥看着虚弱,可是走的灵活轻巧的路子,处处卸力,和黑袍人打的有来有回,黑袍人突然冷声道:
“别逼我动真格的。”
苏胥有些气短,但是却一步步将黑袍人往后逼去,黑袍人一气之下一掌送出,苏胥被打退几步,忍耐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江叶惊呼出声:
“苏胥!”
楚樽亦赶紧扶住苏胥,将苏胥扶到桌旁坐着,袖中突然递出一柄匕首向黑袍人刺去,黑袍人本被苏胥吐血怔在原地,见楚樽亦拿着匕首刺过来,冷笑一声随意一退,然后一掌将楚樽亦打到地上,夺过匕首道:
“想不到,你还藏着一手。”
楚樽亦捂着小腹:
“用来自尽的。”
倘若真有要被送到眠越当成挑起两国武器的那一日,他一定会死在那之前,断不会变成挑起两国祸事之人。黑袍人打量着匕首,笑着对楚樽亦道:
“你自然不能死,但是受点罪,还是可以的。”
说着,将匕首随意一甩,那匕首几乎全部没入楚樽亦手臂,楚樽亦咬紧牙关,没痛呼出声。
江叶心口一凉,夙夜扶着江叶慢慢站直,然后一步步走到黑袍人面前:
“你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黑袍人闻言笑的格外开心:
“小夙夜真聪明,我自然……”
黑袍人忽然一把揽夙夜入怀,似乎格外温柔的轻声细语:
“是为了小夙夜而来。”
夙夜闭了闭眼:
“那你放他们走。”
黑袍人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夙夜的脸颊:
“太不巧了,我已经不是那个只听夙夜话的人了呢。”
“别太放肆。”
苏胥冷声道,黑袍人看着他:
“何必呢,君上,您如今的模样,真是落魄呢,不如早早回到九重天,当那个高高在上又虚伪的神。”
夙夜搭上黑袍人的手,喘了几口气才平稳了一下:
“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
“杀了你也可以?”
夙夜看着黑袍人满脸的恨意,点点头:
“千刀万剐都行。”
江叶冷冷道:
“不行。”
夙夜看着江叶,笑了笑:
“没事的,主子,我愿意。”
江叶看着夙夜,摇摇头:
“不行的。”
黑袍人笑着捏紧夙夜的下巴:
“真是一副主仆情深的戏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