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苦笑了几声，然后轻声将那日和楚如乐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
哪怕说到皇位和季如浮，三皇子也是毫不避讳，等说完之后，九皇子神色复杂的看了三皇子良久，然后才轻声道：
“三哥如此，这样的坦然，倒让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样的坦然的，三皇子直面自己的野心和私心，九皇子看着三皇子，然后道：
“我也知道三哥的心思了。”
三皇子摇摇头：
“罢了，以前觉得自己还能争一争，现在觉得自己委实蠢的厉害。”
九皇子云淡风轻道：
“若是七姐这样利用我，我想必也会上当的，这不是三哥的错。”
三皇子苦笑着摇摇头：
“我今日来，一来是拦着你，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宫里，合该好好查一查她到底为何要如此。”
三皇子顿了一下，眼里流露出几分无奈，然后垂眸道：
“二来，季侧妃和我，九弟你若是生气，对我来便是，莫要迁怒与她，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九皇子看了三皇子许久，良久才道：
“我知道的，三哥莫要如此说。”
说着，九皇子道：
“况且此事，到底是为何，想必，我也能猜到几分了。”
三皇子挑挑眉：
“哦？”
九皇子深吸一口气：
“想来约莫是因为沈将军吧。”
三皇子皱了皱眉，道：
“与沈将军何干？”
“沈将军回京之后曾入宫，和楚如乐见过一面，当时我也在，楚如乐当时问他心上人是谁，沈将军说是林南歌。”
九皇子说着看了一眼三皇子，然后道：
“你也知道，楚如乐是喜欢沈将军的。”
三皇子怔了怔，然后才恍然大悟一般，九皇子沉声道：
“她的心思果然狠毒，想来也知道你和季如浮之事，想来我为了拉拢季如浮和季家，自然会多宠一些季如浮。到时候，季如浮一直无子，她便能散布流言，是夫人善妒，后面再查出季如浮中毒和不能有孕，季家必然对我和林家都有怨恨，如此她再联合你一挑拨，林家自然会被父皇怀疑。”
三皇子点点头，看着九皇子：
“她恨林南歌，所以就要借别人之手，毁掉林家。”
九皇子点点头，然后道：
“况且，假如我因此事被父皇厌弃，你自然还能争一争储君之位。”
九皇子冷冷一笑：
“到时候一个是林家之女，一个是储君之胞妹，你说以权压人，沈将军会娶谁。”
三皇子狠狠一咬牙：
“好狠的心思。”
九皇子笑了笑：
“这不过是我的猜测，至于若说什么证据，却并无证据。”
三皇子摇了摇头：
“我也知道她对沈将军的心思，只是不知他们宫中见过面，如此一来，时间也对上了，想必你说的不会错。”
九皇子点点头道：
“此事夫人还不知，我也不准备说，但是季如浮那边，我还是要说的，总不能让她误会了你。”
三皇子怔了怔，然后苦笑着摆摆手：
“罢了，让她恨我也好。”
九皇子笑的微妙，然后道：
“其实此事若真的没有被查出来，她也栽赃不了夫人。”
三皇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九皇子，九皇子含笑：
“无论是季侧妃还是李侧妃，都不会有孕。”
三皇子一听，然后带着几分薄怒道：
“九弟，我知道你宠储君妃，可是若是让她们二人不孕，这伤害未免大了些。”
九皇子微微一笑：
“并非如此，而是因为这二人……我都没有……”
三皇子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九皇子，九皇子含笑：
“心都不在我这儿，何必做这么恶人呢，今日只是和三哥提一嘴，不过告诉三哥，有的人嘴硬，心里却……”
三皇子心神大乱，然后道：
“你这，你这……荒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九皇子含笑看着三皇子：
“我知道，我也曾问夫人，我这样是不是大逆不道，夫人笑着问我，莫非要看着痴男怨女便是好了？我既然认定了只有夫人一人，那么其他人，有的不过是无可奈何，我又何必呢。”
三皇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砰砰直跳，九皇子含笑道：
“三哥，还有一事，季如浮十分不悦，可是有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三皇子看着九皇子：
“你这是何意？”
九皇子微微一笑，对外面道：
“去请季侧妃过来。”
三皇子愣了，然后豁然起身道：
“这是为何！”
九皇子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三哥好好想一想，你喜欢的到底是谁，林南歌，还是季如浮。”
三皇子坐立不安道：
“你疯了，这是你的侧妃。”
九皇子垂眸：
“我的夫人，只有林声慢一人。”
三皇子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等下人说季侧妃到了的时候，三皇子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然后看着门口。
而季如浮虽然有些疑惑为何九皇子喊她过去，不过想到大约是今日之事储君妃告诉了九皇子，所以只是随意梳妆了一下便过来了，进来之后盈盈一拜道：
“殿下。”
然后看见三皇子，一时怔在原地，三皇子看着季如浮有些憔悴的样子，不由道：
“这都是因为那花瓶吗？”
季如浮自然转过眼不去看他，九皇子命她起身道：
“三哥今日一听便匆匆过来了。”
不知为何，九皇子等季如浮坐下后，说了几句方才三皇子所说的他和楚如乐的话，季如浮听得脸上神色变化，九皇子道：
“我素来不喜欢当小人，这事是三哥被人利用了，我自然也是要告诉你的。”
季如浮愣了半晌，然后看了一眼三皇子，然后对九皇子道：
“妾身知道了。”
季如浮起身款款行礼道：
“此事姐姐也和妾身说过，妾身心中自然知道。”
季如浮却看也不看三皇子，朗声对九皇子道：
“只是妾身也要告诉殿下，今日之事也是当时妾身之错，日后妾身自当收敛言行，不敢放肆一步。”
这话说的诛心，三皇子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季如浮道：
“妾身乃殿下内眷，外男在此实在不便，若无别事妾身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