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苏胥,以凡人之身,一步步修身成仙,一步步登上上神之位的苏胥,他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就算素日再俊秀文雅,眉目俊朗如同谪仙,可是一旦上了沙场,他是谁,是这个战场的主宰,是杀敌于旦夕之间,运筹于帷幄之中的苏胥。
而苏胥再一次腾空而起,他的剑身,忽然之间周围的一切都扭曲起来,而他的身上,似乎倾注了太多,而这一剑,刚一挥出,整个妖界全部崩塌,自苏胥所处之处,化为雷电,然后向外扩散。
西楼皱眉,然后飞快祭出一根比手臂微长的骨鞭,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戾气,然后它周身的黑色光芒和苏胥手中长剑的紫光相撞,自龟裂的中心,开始往外扩散,苏胥眼中带着血丝,然后苏胥怒喝一声,那一刻苏胥的身后出现了九重天宫阙三千,出现了昆仑山,出现了瑞兽翻涌,出现了山川浩荡,出现了上古秘境,出现了曾经的创世神虚影,而那一刻的西楼,脸色大变,一股力量将他狠狠地往后压去。
那是,汹涌的仙力,和蓬勃的杀意,他整个人被埋入了土地之中,紫光和金光则间杂着疯狂的劈向西楼,而自龟裂的土地之中,完全金光落入妖物之中,他们哀嚎着化为飞灰,江叶诧异的望向天际,问月,司命,夙夜夙章等人也抬头看去,苏胥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
而天上云层翻涌,就在苏胥的身后那片天空里,天帝出现在苏胥身后,向这一片土地投以冰冷不屑的一瞥。
司命喃喃:
“我就说苏胥也没有这么厉害。”
江叶早在苏胥吐出鲜血的时候就匆忙走到了苏胥身边,苏胥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天帝道:
“多谢天帝。”
他和西楼,只能趁着西楼还有旧伤的时候打个平分秋色,而方才如果不是因为天帝给了苏胥助力,恐怕并不会这么轻松,只是吐一口鲜血而已。
天帝则看了一眼问月,确认了问月没有什么伤,淡淡道:
“收好尾。”
就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江叶则有些疑惑道:
“收好尾是什么意思?”
苏胥含笑:
“西楼好歹当了这么久的妖主,总不会真的这么容易就死了,所以他现在只是重伤然后隐去了踪迹,所以我们要找到他的踪迹,不能让他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苏胥如此说,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夙夜恢复了人身走到了江叶身边,苏胥则对司命和问月点了点头:
“多谢,你们先回去吧。”
司命再次拿出折扇摇了摇:
“竟然这么简单?”
问月看了他一眼,自然没有这么简单,这些妖物,聪明一点的早在看到西楼不妥之后就隐去了踪迹,等着在暗处给他们添乱子,而西楼隐去了踪迹,他想要逃,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但是这里也的确不适合久留了,问月如此想着,却发现天忽然黑了下来,其余几人也发现了,江叶则快速的拉着苏胥往旁边一推,然后自己闪身不及,一道黑光擦着她的手臂而过,一阵剧痛袭来,而天空忽然出现了一大片山,似乎要将众人镇压。
苏胥和夙章飞快结阵,然后顷刻之间金光如同霞光万顷,将山脉震的散成飞灰,而后忽然又有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苏胥等人立刻一跃而起,整个妖界陷入一片水域之中,江叶皱眉:
“西楼会不会躲在其中?”
苏胥一边轻轻拂过江叶的伤口为她疗伤,一边低声说:
“应该不会,这样的手笔应该是他之前就做好额,以他现在的能力,是一定做不到的,走吧,这水下不一定有什么,虔偰死后,西楼应该收复了荒芜之地的那些妖兽。”
江叶点了点头,或许西楼早已打好了主意要让他们猝不及防葬身一片汪洋大海之中,结果天帝出手比他更快,打了西楼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西楼只能舍弃这些立刻逃离。
将众人送了回去,苏胥带着江叶去了一个地方,然后江叶一边疑惑一边问道:
“我们不去找西楼吗?”
苏胥回头看了江叶一眼,然后指着前面的城镇:
“那里……”
江叶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这里是?”
“西楼在凡间生活过得地方,沧海桑田,可是他还保留着他父母的痕迹。”
苏胥一边说,一边带着江叶往一个地方走,江叶看着苏胥:
“你怎么连这里都知道。”
苏胥淡淡一笑:
“只要想,这些事总归会知道的,妖界总归会有人有印象的,一点点也可以,一点点找。”
这漫长岁月里,足够他做太多事情了。
一个个城镇,一座座城池,纵然世界变换,可是依旧能找到蛛丝马迹,而苏胥,有足够的耐心,在蛛丝马迹之中,不动声色的找到西楼做为凡人的痕迹。
江叶看了一眼苏胥,那一眼带着愧疚,温柔,和爱意,然后她轻声说:
“西楼会回到这里吗?”
“如果是西楼,他会,他总喜欢做这些事,让自己可怜,来证明自己似乎事出有因,不知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
苏胥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然后两人一路走着。
时光玄妙如此,曾经西楼父母所在的地方,繁华又热闹,而,如今,千里孤坟一般的寂寥,只有隐隐约约看得到几户人家,越走越近,几乎进入了深山,然后在山脚之下,苏胥拉着江叶停下了脚步,两个人隐去身形,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俊秀书生模样的人,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一个屋子前,他似乎站立不稳,然后他晕倒在了屋子面前。
不一会儿屋内出现了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出来开门,然后诧异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她回头喊道:
“娘,外面晕倒了一个大哥哥!”
在小姑娘回头的瞬间,那人睁开眼,眼里一片血红,他骤然伸出手,想要将小姑娘拉入怀中。
女童身上温柔的香气和人带来的生机让他更加躁动,他急需用女童的鲜血来抚平自己心中汹涌的气血。
近在咫尺的孩子,毫无防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