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帝看着沈树辰,然后看了一眼高岳楼,叹气道: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高岳楼磕头道:
“臣本是萧家之人,当年蒙好心人救助,留下了一条命,改名为高岳楼,后来拜入沈将军帐下。”
“高岳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给你改这么姓名的人,是要你留着这条命为国分忧。”
晋阳帝如此说道,而沈树辰则朗声道:
“陛下,臣早就知道高岳楼的身份,萧家和我沈家,不共戴天,可是当年高岳楼年纪轻轻,和萧家也不亲近,后来他带着恕罪之心,为晋阳守盛世,开来路,若是他有罪,这么多年将功折罪,他也足够了。”
晋阳帝看了高岳楼许久,然后问道:
“你对萧家如何,孤不想知道,但是你以后……”
高岳楼抬眸:
“臣罪孽深重,陛下如何处置,臣都毫无怨言。”
晋阳帝看着高岳楼,然后朗声道:
“你若是真的要恕罪,孤便罚你孤在位之时,你只能当沈树辰的副将。”
高岳楼怔怔看着晋阳帝,然后晋阳帝道: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楚青江,冯家,季家,李家纷纷开口:
“陛下圣明!”
随着他们的说话,众位大臣纷纷道:
“陛下圣明!”
高岳楼如同瘫软一样的坐到地上,沈树辰扶着他,面上带了几分笑意,高岳楼被沈树辰扶起,低声道:
“将军……多谢,将军……”
晋阳帝淡淡道:
“既然如此,你便改回萧姓,赐你弃之二字。”
萧弃之,弃往日之过,弃曾经之困,留下现在,留下来日,留下一个对晋阳忠心耿耿的将军。
高岳楼,或者说萧弃之眼中含泪,然后他再度跪下道:
“多谢陛下,臣,一定不负陛下厚望。”
晋阳帝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林江初:
“林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个林卿,带着十足的讽刺,而林江初咬牙道:
“是臣想错了,萧弃之自然是忠于沈树辰的,但是那封信……”
“那封信是为了救我,后来沈将军也告诉我了。”
楚樽亦这是才缓缓开口,然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江初:
“若不是这封信让长康公主误以为沈将军会和我内斗让固凤有可乘之机,固凤也不会这么快放了我。我只是有一事不明,这件事,本来应该无人可知,这封信也是密信,长康公主到底和林大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封信,会在林大人手上。”
林江初浑身一僵,他盯着楚樽亦:
“你……你……”
楚樽亦微微一笑:
“我如何?我为何没有落井下石?不如林大人好好想想,林大人为何这么喜欢用信来嫁祸于人?”
林江初心头一跳,然后楚凌音缓缓起身,似乎带着几分好笑的拍了拍手:
“好一出大戏啊。”
楚凌音款款而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江初,带着几分冷漠的看着林江初: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个能把死了说活,颠倒黑白之人。”
楚凌音如此说,然后她绕着林江初走了两圈,似乎在回想什么一般的说:
“当时,你是不是也是用了一封信,断了谢家的生路?”
林江初哑然的盯着楚凌音,楚凌音微微一笑,然后轻声道:
“请吧。”
人群之中,谢佑筠一身白衣,赫然是一副名门贵公子的样子,淡然的走了上来,然后恭敬行礼道:
“陛下万安。”
晋阳帝看着谢佑筠,然后颔首道:
“起来吧。”
谢佑筠谢恩之后,缓缓起身,然后对林江初道:
“林大人,当日之仇,为人子者倘若不报,如何为人?”
说着,谢佑筠朗声道:
“禀陛下,当日我父的确给储君写过一封信,但是信中除了告知储君要好生对待百姓不负陛下所托,再无其他。是林大人,暗中换了信,所以才为谢家招来的灭门之祸。而后来,承蒙储君信任,还为我四处寻找当日知情之人,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当时为林大人效力模仿我父字迹伪造书信之人。”
晋阳帝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林江初,林江初神色微微一变,然后楚凌音拍了拍手,有人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上前,那人见到晋阳帝之后跪倒在地:
“草民,参见陛下。”
晋阳帝看着那人,面目俊秀,但是一双眼却如凄厉厉鬼死死盯着林江初,晋阳帝道:
“你是何人?”
那人哑声道:
“草民不过是一个落榜的秀才,家境贫寒,所以寻了些法子谋生,写的字多了,便会模仿别人的字迹,后来林江初来寻我帮忙,草民被钱财蒙了心。后来……”
那人颤抖了一下,憎恨的看了一眼林江初:
“后来,草民写了一封模仿谢祭酒的信,林江初许诺我黄金千两,结果,谢家覆灭之后,草民家中的父母兄弟妻儿,皆被歹人所害,草民的手也废了,险些也一道去了,后来被长公主所救。”
林江初木然的听着,只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楚凌音,楚凌音静静看着他,眼里没有半分情绪。
晋阳帝看向林江初:
“林卿,你可认?”
林江初看着楚凌音:
“我若不认,你可还有后手?”
楚凌音看着林江初,微微一笑:
“你可以试一试?”
林江初突兀的一笑,然后他摇头道:
“罢了,凌音,原来你也想让我死吗?”
楚凌音嗤笑一声,低声道:
“林江初,没有人比我更想让你死了。”
林江初静静看着楚凌音:
“凌音,我本想一切结束之后,给你这天下所有的一切。”
楚凌音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然后她靠近林江初俯**子:
“林江初,我什么都不要,你的命我都不要,你能让萧容回来吗?”
提起萧容,林江初的脸僵了僵,然后摇了摇头,楚凌音冷笑看喝林江初:
“所以林江初,你什么都没有了,而我,会要你的命。”
林江初仰天大笑,然后看着楚凌音:
“凌音,你我几十年的恩爱夫妻,原来能放下的那个人,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