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看着那颗眼泪滚落成一颗珠子，然后落在地上转瞬消散，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是说，上神不会落泪。”
夙夜看着那里，轻声说：
“上神的确不会落泪，除非……”
江叶看着她道：
“除非什么。”
“除非，懂了情滋味。”
夙夜幽幽叹了口气，江叶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说道：
“罢了，休息去吧。”
说着，江叶看着苏胥道：
“你可真厉害，听那位上神所说，恐怕当年只是见了你一面，便是从此的心心念念。”
苏胥没多说什么，夙夜微微一笑，看向天侧，是啊，恰如江叶所说，衡羽和苏胥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那一年的一眼。
那个时候的苏胥，已经在九重天声名鹊起了，而当时的衡羽，还是这九重天嚣张跋扈的女上神。
上神之名，天帝也要礼让几分，何况这是创世神部下的后裔，像衡羽父亲这般的，放眼看去整个天界都是屈指可数的，所以衡羽的跋扈，也是拔尖的。
而那个时候的苏胥，刚刚打完一场战役，自然是胜了，这一次纠缠的久，但是得到的东西也多，收服了整整一族，苏胥在前。一身戎装，因为已经打完了，头盔被他拿下来拎着，盔甲上还有血迹斑驳，越发衬得他威风凛凛，那个时候的衡羽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另一处过来。
女仙眼尖的道：
“那不是苏胥武君？”
衡羽挑挑眉，听爹爹提到过这个人，言辞里很是欣赏，她倒是第一次见，于是定睛看过去。
不过一眼。
她看见了他，似乎满园花开，又如雪落无声。
那个人大步走着，披风掀起一个弧度，俊逸的面容上满是冷清的颜色，他大概是看到了这边的目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调转目光接着往天帝的金殿去了。
就是一眼。
只是这一眼，衡羽就知道，自己败了。
于是她让众人离开了，站在金殿外等着，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出来，于是她直接走了进去。
天帝坐在帝位，苏胥在下面站着回话，见到衡羽进来，天帝挑眉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
衡羽笑着看着苏胥，然后才摇摇头道：
“无事。”
又看着跪着的状似中年的男人：
“这是谁。”
天帝扫了一眼，道：
“归顺妖界的一族，我特令苏胥去收服。”
衡羽眼睛一亮，道：
“这位就是苏胥武君吗？”
苏胥一直漠不关心的站着，听见衡羽问话，才微微躬身道：
“是。”
天帝眼神玩味的看着衡羽，然后道：
“那你若是无事，就出去吧。”
衡羽看着天帝：
“还要说多久啊，苏胥武君刚刚征战回来，天帝不应该早些让人去休息吗？”
“臣不累。”
衡羽拧着眉看他：
“我在为你说话呢！”
苏胥只是看着天帝，拱手道：
“还是需要将后续事宜商量好了才是。”
衡羽甩袖冷哼道：
“苏胥武君好大的架子，本上神说话都直接当做没听见了是吗？”
苏胥闻言才对衡羽道：
“不敢，只是在和天帝商议事情，想要商议完，好解除后患。”
衡羽看着他，心头一软道：
“罢了，那你商量吧。”
说着走到一旁自顾自坐下了，天帝给了衡羽一个玩味笑意，苏胥却没有顾及这些，继续对天帝说着后续事宜。
衡羽也不嫌烦闷，就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苏胥，等他们终于说完，衡羽才笑眯眯的起身说：
“现在好了吧。”
苏胥对天帝行了礼道：
“臣告退。”
衡羽咬咬唇，看着天帝的笑意，冷哼一声，追着苏胥跑了出去，苏胥走的很快，衡羽顿了顿就有些追不上了，然后在后面喊道：
“苏胥！苏胥！”
来往的仙人都诧异的看着衡羽和苏胥，不过碍于两个人的身份所以都没有多说什么。
苏胥无法只能停了下来对衡羽道：
“衡羽上神。”
衡羽看着苏胥，道：
“苏胥武君似乎不喜欢我。”
苏胥道：
“不过和衡羽上神第一次见，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衡羽似乎是听不懂其中含义一般的接着问道：
“不知苏胥武君可有中意之人。”
苏胥看着衡羽，然后垂眸道：
“有。”
衡羽挑挑眉：
“我怎么没听说过苏胥武君有妻子。”
苏胥轻声道：
“是我在凡间的妻子。”
衡羽闻言，顿了顿道：
“既然没和你一起上天界，那想必……”
苏胥没有接话，衡羽也心知肚明，于是道：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说着，就离开了，只是在苏胥转身离开后，衡羽停在原地，看着苏胥的背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意。
于是后来，苏胥的身边，就近乎直白的多了一个衡羽的身影。
只要是在天界，无论苏胥在哪儿，周围必然有衡羽。
若有女仙对苏胥暗送秋波，衡羽一定会和那女仙好好切磋一番。
司命笑着对苏胥道：
“如此也不错，衡羽上神和你处处都相配。”
苏胥头也不抬的看着棋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我心中只有我的妻子。”
司命摇摇头：
“你的妻子，你也知道，这世事无常，你何必执着。”
苏胥闻言，停手看着他道：
“我走到如今，就是为了她，我还没输，她还会回来。这不是执着，这不过是当年我俩的诺言罢了。”
司命无奈的摇摇头：
“倘若有朝一日她真的回来，她的身份，你要如何自处？又假如，她全都忘了呢？”
苏胥垂眸：
“我能为她走到这一步，我就能为她放弃一切，她要是全部忘了，我就守在她身边，等着她把我想起来。她若是喜欢上了别人，我就护他们一世周全，百岁无忧。”
衡羽站在树下，听着苏胥说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笑意走向二人，问道：
“这局棋你们谁赢了。”
司命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胥：
“当然是我，他如何能赢我。”
衡羽看着棋局，罕见的这一局是司命碾压一般的赢了，衡羽笑着说：
“你的棋艺越发厉害了。”
然后轻声对苏胥道：
“不知武君的技术退步了，还是心乱了。”
说着，衡羽为两人倒了茶，没说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