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渐渐褪去血色，东方泛起鱼肚白。
洛晚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睡裙下摆已经被她无意识地揉搓得皱皱巴巴。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她已经站在洗漱台前。冰冷的水流冲刷过脸庞，却洗不去眼底的血丝。
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得可怕，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还有眼下那两片浓重的青黑。她用力拍了拍脸颊，试图让死气沉沉的面容恢复些血色，却只是让皮肤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算了。”她自言自语着，机械地披了件外套，抓起那个笔记本跟小说手稿便出了房间。
墨云许的卧室就在她隔壁。站在那扇熟悉的深褐色木门前，洛晚晚感到喉咙发紧，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房门。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带来一阵微凉的空气。
墨云许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居家裤，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也是刚起不久。
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明显的青黑，最后落在她怀中那摞厚重的文件上，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你怎么了？又失眠了吗？”
洛晚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她只能举起手中的相册，像举着一面白旗。
墨云许侧身让她进门，顺手接过她怀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我去给你泡杯茶。”
洛晚晚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册边缘。茶几上的文件散乱地摊开，厨房里传来水壶的嗡鸣，茶香渐渐弥漫在空气中。
当墨云许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花茶回来时，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关于林芝的。”她翻开相册，指向那张教室照片，“你看这个。”
墨云许在她身旁坐下，温热的身体隔着衣料传来一股熟悉的温度，“这是你们念书时的照片，这个高马尾的女生是你，你旁边的这个女生，是林芝？”
“对，这是16年11月联欢会的合影。”她将小说手稿跟日记本也拿了出来，将昨天连夜整理的这些文件全部摊开摆放在茶几上，尽可能思路清楚地解释道：
“你看这些时间节点，实在太过诡异了，按理来说，林芝是16年10月转学来的，那么她穿越过来的时间怎么也要在10月之前，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写下芷柔遇害的桥段。”
墨云许在她身边坐下，茶香在两人之间氤氲，“你想说什么？”
“你没有意识到问题吗？这意味着她穿越的原因可能根本不是小说里的剧情啊，至少不完全是。”
墨云许目光紧锁在她脸上，眼神变得复杂。
“我认为当年发生的事情有问题。”洛晚晚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林芝的穿越，她当年的遭遇，甚至后来的黑化，可能都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么简单。我想，应该想办法弄清楚真相。”
“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所以，我想去小说世界，我要查清楚当年的一切真相。”
墨云许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放下茶杯，陶瓷杯底与玻璃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晚晚，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但是过去的那些事情不应该归咎到你头上，说到底，错的是陆百川他们。”
他伸手，抚平她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却让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有千斤重量落在她肩上，“我答应你，一定会杀了陆百川替林芝报仇，但是杀了他以后，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你不要再去想其他的。”
“不，我一定要去，那是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地方。哪怕是作为林芝的朋友，我也有责任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朋友？”墨云许声音低沉得近乎危险，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她三番五次想杀你，你们早就不是朋友了。晚晚，相信我，那个世界实在太危险了，你一旦进去，就会面临着九死一生的局面，我实在没有把握带你活着回来。再者，在林芝这件事情上，你已经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