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晚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攥紧双拳，大声吼道：“凭什么？这些年我在公司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童趣乐园这个案子，公司制度规定的审批流程我一个没落，就算现在被抓住问题要有人顶包，也不能全栽在我一个人头上吧？”
办公室外，同事们听到了二人的对峙，纷纷偷偷凑上去，竖起耳朵听。
领导眼神中隐隐有些不耐烦，“洛晚晚，你理智一点。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你给公司带来的无妄之灾，当初要不是因为公司好心收留你，你如今还能在设计圈混下去？”
“好心，给我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薪水的好心吗？”
洛晚晚冷哼一声，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她，“你放眼看看吧，公司新招的应届生薪资都比我高。要不是因为我跟张明远的那点破事，你上哪找这么廉价的员工？我每天加班加点，勤勤恳恳地干活，赚的都快比不上咱们公司的保洁。你管这叫做好心？”
领导不想聊这个话题，只是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声音却有些发虚，“你怎么想都好，总之现在摆在你眼前就两条路，要么去道歉，要么主动辞职。你自己决定吧。”
走出公司，半下山的太阳懒洋洋地照着，阳光洒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只觉得周身一片冰冷。
她不想回家，也不愿去见那些平日里假惺惺的同事，于是便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街边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然后来到河岸边，呆呆地坐了一下午。
她有些愤怒，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可奈何。
无奈于现实的残酷，无奈于意识到自己在张明远面前，根本没有抗衡的能力，无奈于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名凡人。
她没有撕破脸的底气，没有勇于拒绝的资本，只能在这现实的泥沼中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将杯中奶茶一饮而尽，接着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最后又看了一眼夕阳。
落日余晖，洒在河面上，金色的光芒粼粼闪烁，也同样印在她心里，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墨云许已经早早在家里等待，开门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后，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将她扶进房间，“发生什么事了，领导骂你了吗？”
洛晚晚摇头，指着卧室里一道上锁的抽屉，“可以帮我把抽屉里的盒子拿过来吗，钥匙在枕头底下，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墨云许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卧室，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回到客厅递给她，“这是什么？”
“我的存款啊。”洛晚晚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存折跟银行卡拿出来放到桌上，一张张翻看数了起来。
一共有三张存折跟两个银行卡，存折都是五万的，卡里一张有三万，一张有一万八。
这不到二十万元，便是她工作五年攒下的所有积蓄了。
她沉默着，看着手机屏幕上这串冰冷的数字发呆。
墨云许给她倒了杯茶，放在她手里，“在想什么？”
洛晚晚接过，下意识地抿了一口，“在想如果我换个行业的话，这笔钱能不能给我勇敢尝试的底气。”
“是不是张明远又为难你了？”
她苦笑两声，将茶杯放到一边，“你当时说得真对，他果然不肯轻易放过我，只要我还在这个圈子里一天，就会时时刻刻活在他的掣肘里。这样丢弃尊严讨口饭吃的日子，我一刻也过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将这一沓厚重的东西又锁进柜子里，“我明天就去公司辞职，老娘不干了，看他还能把我怎样。”
墨云许丝毫没有惊讶，只是笑着看她，“决定好了？”
“嗯！”她郑重地点头，“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再说，我早就烦了现在这个工作了，趁这个机会，好好想一下自己未来究竟要做什么也不错。”
墨云许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深邃又柔和。
“走，姐带你下馆子去。”洛晚晚打起精神，拿起皮包便要来拉他。
“先不忙，”墨云许没有动，眼中满是笑意，“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他将次卧的门打开，从里面拎出一个蛇皮袋，还有那个一直带在身上的包裹，指着蛇皮袋对洛晚晚说，“打开它。”
她看着那脏兮兮的、大的过分的袋子，略微有些迟疑，半开玩笑道：“你不会是去打猎了吧，现在很多动物都是受法律保护的，你别乱来啊。”
墨云许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将袋子打开。
看着眼前满满一袋子的红色钞票，洛晚晚觉得自己脑子一下子萎缩了，吃惊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你...你不会真的去抢银行了吧？”
“笨蛋。”墨云许忍不住弹了下她的脑袋，又将一旁的小包裹打开，那里面堆满了奇珍异宝，光彩夺目。
“这是临走之前，我从府上的金库里拿的，全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今天特意去古玩城试过了，这些珍玩玉器在你们这里也同样值钱。不过字画就不行了，说是辨别不出是哪位名家的，不能出高价，我索性也就没卖。”
洛晚晚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墨云许笑了起来，从里面挑了个并蒂双莲样子的纯金步摇，给她戴在头上，“嗯，勉强配得上你。”
洛晚晚感受着头上金子的重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墨云许将这两袋子东西全部放进她怀里，打趣道：“好了，这下你应该可以养得起我了吧。”
她简直惊讶地要把眼珠瞪出来，话都说不利索了，半天才开口，“你...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给我？”
墨云许轻轻挑眉，“还不够明显吗？”
“不，这我不能要。”洛晚晚推脱着，眼神却死死地盯着那些珠宝，挪不开一点。
“好了，这也不是白给你的，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