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夜。
床上的凌寒却还像张烙饼般翻来翻去,始终找不到入睡的方式。
但他已经习惯了,这几年来一直如此。
心里或许对父亲仍有些许难以咽下的怨恨,但木已成舟,再去多想也是徒添烦恼。
“滴答。”是午夜整点的钟声。
反手打开房灯,他终于意识到今晚是睡不着了,起身从床边书架上抽出一本史书,倒不是因为他认了父亲的命,钻研起了历史考古。
而是津津有味翻看起了书内涉及战争的部分。
“呵,罗道这种级别的军官,居然还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是我的话觉不会把军队合拢一处,任其被包围。”
“唉,没想到华成岸将军那样的天纵奇才竟然最后会死在自己国家的小人手里,说到底还是没看透人心险恶。”
凌寒翻看着书长吁短叹,时而点头称道,时而扼腕叹息。
“哗哗哗……”屋外忽然传来阵阵雨声。
“下雨了?天气预报没说今晚要下雨啊,阳台窗都没关。”将书放在一旁,凌寒推开连通卧室和阳台的小门。
刚想去关上窗户,雨却忽然停了。
无尽的夜幕之下,今夜的群星倒是格外明亮。
“说起来,好像确是已经好久没看过这样清晰的星空了。”凌寒合上窗户准备回房。
但就是转身的瞬间,他似乎觉察到了身后一丝异样的弧光。
回头的瞬间,看到的却是星空之下一枚正划过大气层朝陆地坠来的陨石,紧随其后的,还有数以万计,多到一眼都数不清的异色陨石潮。
‘我说的是真的!陨石潮,一定是陨石潮!我亲眼所见!’电视中男人所言开始在凌寒脑海中回荡。
‘我说了我不会看错,没找到是你瞎!’
凌寒想躲开一颗直冲他家而来的陨石时,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一阵异光的辐射,未等陨石撞上他的屋子,他就已经先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失去了意识。
……
“儿子?儿子!凌寒?醒醒!”
“呃~”第二天早上他在父亲的怀中渐渐睁开了眼睛。
“啊!”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他忽然挺直坐起,吓坏了抱着他的父亲。
“嗯?没死?”他摸遍全身兴奋地嚷道。
随后环顾四周:“房子也还在……”
倒是他父亲听着一头雾水,此时也不管凌寒的自言自语,反复询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没什么,可能梦游了吧,我还好……”凌寒努力拼接着昨晚的零碎记忆。
“不过话说回来,人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脸有点疼,怎么还肿了,难道昨晚受凉的缘故?”他摸着脸自言自语道。
“哦,那个不是,你爸刚才怎么叫你都不醒,抽了你几个耳刮子,可能稍稍有点重了吧。”母亲丁茵一旁插嘴道。
“你看看你,叫你轻点吧,看孩子脸给肿的!”
“我没什么事,让我自己走几步,一会还得去学院呢……”凌寒一把推开父亲,想自己站起来,没想到还没用上劲,昨晚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这次,他是彻底在父母眼前昏死了过去。
………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从医护口中得知,自己的父母去缴纳医疗费了。
静静躺了一会,他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从床上爬起来想去开点水喝。
暖壶里的水一点点倒进透明的玻璃杯中,丝丝热气从杯中飘起,温度应该刚好合适。
他端起杯子一口就是半杯,刚入喉就感觉不对全喷了出来,晶莹的碎冰渣喷到了墙上瞬间化开,连他自己也看愣了。
本能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剩下的半杯水中,却发现剩下的水早已完全凝结成冰,在近暑的高温下冒着寒气,受到惊吓的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水杯丢地老远,刚好砸到了开门查房的护士衣服上。
“哗啦……”
离开了凌寒的水杯中的水在脱手的瞬间变成了冰水混合物,没几秒就完全化成了水。
护士推了推红镜框,默默关上了门走了,护士培训手册上写明了不要在患者发脾气的时候贸然靠近。
凌寒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只好眼睁睁看着护士关上门走了。
当他再去检查地上的杯子时,地上也仅剩下了一只水杯,一滩水渍而已。
捡起水杯睁大眼睛仔细搜寻刚才所看到的每一块冰晶,不过都无济于事,就算他再次将手放在水中,依旧没能还原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刚才我到底做了什么,是错觉吗,不!我确定有看到了那些冰块,我一定是得了妄想症,嗯,对……说起来刚才开门那个护士姐姐真漂亮,身材也很好……”
然而这时他没注意到的是……
拿着晚饭回来的凌淮推开一条门缝还未进门,就看到了蹲在地上一脸花痴相傻笑的儿子,水撒了一地不说自个儿还举着个杯子在自言自语,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
凌淮梁默默地合上了门缝,转身对妻子说:“我同意你刚才的提议,看来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我们还是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