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沈岸怎么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状态。
这下,江晚月捏在手里的传感器根本不知道,该落于何处了。
他真的。
好粉!!
室内的空气让附着在肌肤上的体温迅速流失,原本光滑的肌肤起了一片小疙瘩。
雪顶奶盖上洒下樱花粉。
从天花板上投落下来的白炽灯光芒,在他雄健白皙的肌肤上打上高光。
“江小姐,你怎么不给我看病了?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
被堆积起来的毛衣蒙住半张脸的男人,他那双含情的眼睛,起了朦胧的水雾。
“要脱到什么程度呢,你尽管告诉我。”
这简直太犯规了!
江晚月鼻腔发热,面颊升温,连眼睛都被熏热了。
手机突兀的铃声,在他们之间响起。
传感器从她手中滑落,她慌忙去拿手机。
给她打视频电话的傅寒川身边的秘书,因江氏和傅氏有业务往来,江晚月还留着严秘书的微信。
她接通来电,手机里出现了傅寒川的脸。
傅寒川剃了寸头,本就俊冷的五官从手机里显得更加具有攻击性。
看到他这张脸,江晚月愣了两秒。
这位是?
她脑袋还没识别出,这是傅寒川,她的身体先一步做出行动,她伸手往挂断按键上触去。
“嘟嘟很担心你的情况!”
江晚月想要挂断通话的指尖,在距离屏幕还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傅寒川出声的同时,江晚月的另一只手被男人轻轻扣住。
沈岸把传感器重新放进江晚月的手心里,他引导着江晚月,将冰凉的传感器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因男人的一只手正扶着她的皓腕,使得被他堆叠到脖颈处的毛衣滑落下来,遮住江晚月的手背。
江晚月的指甲触及他温热的肌肤,隔着指背,她感受到男主的身躯因她的触碰,如触电般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而手机落于江晚月腿边,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傅寒川的脸。
沈岸坐在江晚月对面,他没有被手机镜头拍进去,傅寒川根本不清楚江晚月正在干什么。
江晚月的耳朵上还戴着听筒,墨发垂落,傅寒川的视角有限,他也不知道江晚月正戴着听诊器。
“咚咚咚!”
沈岸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江晚月的耳朵里放大。
江晚月与他对视,男人冲她露出温和柔软的笑颜,他的肌肤雪白,五官深邃,他的面部表情,看上去与平时并无多少变化。
“咚咚咚咚咚!!”
但江晚月能够清晰的听到,沈岸的心跳在加速。
他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江晚月的手被他毛衣覆盖,也变得滚烫起来。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从她纤细的手腕上滑落。
这下没有人再掌控着她的手了,而她依然拿着传感器,让自己的手处于男人的毛衣里。
江晚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爆开来了!
热气冲上脸颊,绯红的色泽从她轻薄的肌肤底下渗出,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到耳根处。
沈岸不出声,两人像在悄咪咪的干着什么背德的事。
好像在背着傅寒川出轨一样!
沈岸的偷感太重,导致她整个人都心慌意乱起来。
傅寒川从手机里,看到江晚月侧过头,隔着手机,他能看到江晚月的脸颊,和耳廓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她在害羞。
是因为他的关心吗?
“你……还好吗?”鬼使神差的,傅寒川向她询问道,头一次向江晚月表示关心,他显得没经验,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江晚月回过神,放在沈岸毛衣里的手,手指一松,握在掌心里的传感器,就从男人的胸膛上一路滑落下来。
她用另一只手扯下戴在耳朵上的听诊器。
沈岸看到她的举动,乌眸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江晚月的手指从他身上滑落,纤细的手指不动声色的从他胸肋下方的鲨鱼肌上,摩挲而过。
“!”
沈岸整个人激灵了一下,漆黑的瞳眸里,又有烛火被点燃,有光点在跳动。
江晚月心口发热,沈岸健实的胸廓下方,像挂着一排沟壑纵深的子弹夹。
摸起来还蛮有料的!
她迅速整理面部表情,垂下幽长而浓密的眼睫,意图覆盖眼底跃动的情绪。
江晚月板起脸,显得她看上去,淡漠又不可亲近,“再用严秘书的账号联系我,我会把这个账号也给拉黑了。”
她在警告傅寒川的下一秒:
“妈咪!”
嘟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孩童天真的呼喊将她整个人定在原地。
傅寒川调转手机镜头的拍摄方向,江晚月的手机屏幕里,出现嘟嘟的脸。
一夜之间,嘟嘟整个人削瘦了许多,他的眼窝塌陷,漆黑的瞳眸像两个深幽的空洞。
他身上仅穿一件单薄宽松的套头卫衣,领口上方露出锋利的锁骨。
按理来说,傅家的佣人是绝对不会让嘟嘟在户外,穿这么薄的衣服。
嘟嘟脸上被低温冻出了红斑,他睁着圆碌碌的眼睛,望着出现在手机里的江晚月。
他的眼里汹涌着渴望孺慕之意。
小孩的情绪就是这般,昨日对江晚月又气又恨,今日见到江晚月,他只想扑进江晚月怀里,得到母亲温暖的拥抱,并向江晚月诉说着,自己吃了多少苦。
“妈咪,我和爹地在定光寺,爷爷把我和爹地的头发都给剃了。”
嘟嘟低下头,让江晚月看到他光溜溜的脑袋。
江晚月看到嘟嘟的右半边脑袋上,有一条一指长的疤痕,她左眼下方的眼皮猛地一跳。
那是嘟嘟出车祸把脑袋摔破了,而留下来的疤痕。
傅家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他做缝合手术,在他的伤口愈合过程中,精心养护,但那条浅浅的疤痕,即便已经看不出伤口的颜色了,也依然没有长出头发来。
看到那条疤痕,江晚月腹下的疤痕在隐隐作痛。
她难产那日,躺在手术台上,颤抖的手指抓着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每到潮湿的雨夜,腹下疤痕像有蚂蚁在爬一般,疼痒难耐。
江晚月的眼睛里倒映着水光,她回过神,听到嘟嘟絮絮叨叨的在说:
“寺里的饭菜好难吃呀,我想吃妈咪做的饭菜!这里的床好硬,房间好冷!昨晚我根本睡不着。
妈咪,我很想你,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孩童眼眶绯红,咬着苍白的嘴唇,已是一张皱起来的哭脸。
江晚月吸入凉气,“傅归渡,我可以一次次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无视你对我施加的伤害,不断学会放下。
因为不管我们距离多远,都改变不了,我把你生下来的事实。
我原谅你了,不代表,星辞就能够原谅,不代表你指使人纵火的事,就没有发生过。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很心痛。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是不是没有人给你好好洗脸,涂宝宝霜,你的脸已经冻伤了,为什么没有人来给你保暖?
但即使我的心百感交集!我也要告诉你,我们母子情分已断……”
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变得越发艰难,她的眼神失焦,涣散只一秒,不愿去看嘟嘟脸上表情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去关注儿子的脸色。
她在冷心教导这个孩子的同时,负罪感与自责加身,担心着嘟嘟是否能够承受她所说的话。
孩子在母亲眼里,一辈子都是她的孩子。
连看到他长大,她都会感到不舍和心疼。
“傅归渡,你接下来的路,我不会陪你走了。”
江晚月说道:“我带着粥粥,去走一条,只属于我们母女俩的路。
我和你已经彻底分开了,作为生育你的人,我对你最后的祝愿,就是你能好好的长大。
我用了九个多月为你打造的血肉之躯,别再为谁受伤,也别把自己再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呜呜呜……妈咪……”
江晚月说这番话,也是给傅寒川听的。
即便嘟嘟现在无法理解,也没关系,但她总归是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即便把心头的肉,剜下来千百次,也没法割舍掉,她生育过嘟嘟的事实。
晶莹剔透的眼泪,像从晨曦里凝结出来的露珠,吊在江晚月的眼睫毛尖上,摇摇欲坠。
在那颗泪珠,要坠落下来的瞬间。
一只温热厚实的手,轻柔的拂过她的半张脸。
在她拭去眼角的水渍。
他就坐在江晚月面前,怎么舍得对方掉一滴泪。
那只手从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被傅寒川捕捉到。顷刻间,他的脑袋里火山喷发,滚烫的岩浆倾泻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