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信吗？”
顾闻时声线像是淬了冰一样，连带看向林柔的眼神都带着不善。
既然把她带到这里来了，他就没打算放过她。
他来是问清楚这件事给沈然撑腰的，不是来听她各种狡辩的。
林柔见他这样，心中更是对沈然嫉妒的快要发狂。
她冷哼一声：“我清白无辜，你倘若想要抓我审文，也要拿出相应的证据，否则，我背后还有林家，他们不会对你善罢甘休。”
林柔从来都是以温柔良善的面目示人，但此刻的她露出了自己真实面目，宛如蛇蝎。
顾闻时只剩下了厌烦。
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声线冷漠，像是隐匿杀心。
“林柔，你买水军咒骂沈然，在网上疯狂带节奏的时候，你就应该想的到，我不会放过你。”
林柔被他这幅样子惊骇到，她攥紧手，手心沁满冷汗。
“这里是盘山公路，旁边就是墓地，你觉得你如果死在这儿了，尸骨埋在公路底下，每一辆车路过都要重重碾压粉碎，你觉得谁又能发现的了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他内心最真实想要做的想法。
她这么伤害沈然，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林柔这下彻底害怕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而顾闻时看起来是真的会偏激到如此地步的人。
她声音发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不敢的。”
她姓林，纵然他权势滔天，但林家一旦死了女儿，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赔本又风险极高的行为，他是一个商人，他不敢的。
“我没什么不敢的，你别挑战我的耐心。”顾闻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目光居高临下看着她，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团令人作呕的垃圾。
而他这样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林柔的内心。
她所有的尊严还有对他的喜欢，尽数被他踩在脚下。
她笑意痴狂，肺内空气几乎殆尽，林柔只觉得窒息。
可她还不忘嘲讽，“你永远都找不到画在哪儿，我就是要她声名狼藉，永不翻身，而你... ...也会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
顾闻时冷冰冰的看着她的眼睛。
林柔此刻眼角带着泪水，她眼底尽是偏执和不甘心。
她对他何尝不是满腔的喜欢真心，可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去看自己一眼。
他的目光只为沈然那个女人驻足。
现在更是为了她，心甘情愿做到这个份儿上。
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取代她，也恨顾闻时为什么那么喜欢沈然。
“杀了我吧，咳咳... ...如果死在你手上，也不错。”
“杀你？”顾闻时嘲弄语气，“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下一秒，他嫌恶的收起了手，林柔顿时瘫软倒地。
她洁白膝盖磕在石头上顿时磨出了血痕，眼泪糊满整张脸。
顾闻时的声音再次在她头顶响起：“我会把你丢在这儿，你自生自灭吧。”
说着，他带着所有人离开。
林柔想要抓住他，可拼尽全力却还是再次摔倒。
她仰头努力去看他，只见他上了车，坐在后座，一如既往的矜贵隽雅，半点不沾尘泥的模样。
她心中恐惧升腾，看着四周逐渐黑下来的天，冰冷感满眼四肢。
这边顾闻时问不出半点消息，他刚上车，林阳就扭了过头说：“整个北城都找遍了，完全没有王均楚的痕迹，但一个人不可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着查，林柔来的时候打了一通电话，顺着电话查定位。”
“是。”林阳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 ...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学校那边现在已经发了律师函走起诉司法程序了，这件事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还有不少人去攻击夫人过世的亲人... ...”
顾闻时骤然睁开眼，他知道姥姥一直是沈然的软肋。
他们这么提，沈然看到了心里一定不舒服。
想到这里，顾闻时心中又是一片厌恶。
“起诉？他们自己又有多干净？”顿了顿，他冷了声音，“找我们法务部的人，跟着好好查一查那边高层领导，你去跟局里的人吃顿饭，弄清楚这里头的事。”
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
这所谓的学校周年校庆捐赠，捐赠的款项根本就不是用于学校内部的建设。
他们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这幅画，说白了也不见得是对艺术有多么的喜爱。
那些只知道交个税的人，怎么会明白企业交税的门道。
而学校领导也不是为了意气用事，多半是想要借着一幅高价作品出世，这边白嫖，那边用来填补这么些年贪下来的项目欠款亏空。
所以，现在发现画没了，事情搞不好还会败露，这才闹了一出恼羞成怒的戏码。
“找一个懂税务的人跟着组局，多半是这方面出了问题。”
*
第二天
北城舞蹈学院周年校庆
“前面是家属席，爸妈哥哥你们坐这里就好了。”林柔脸上一脸疲惫之色，可她还是强撑着笑容。
她昨天凭借着毅力走了几个小时才回来，脚上磨的全是血泡。
可今天又要盛装出席，她又得穿上高跟鞋，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忍受酷刑。
林柔安排好了座位后就看到了沈然也出现了。
她竟然还有脸过。
林柔心底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偏偏脸上和善装了个十足十。
“沈然！”她这一喊引起了全场不少人的注意。
大家都往这里看了过来，沈然想低调也不行，只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林柔装作无辜问：“这种活动可以带家属参加啊，你妈妈没来吗？”
她这么问换来的也只是冷漠，沈然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说。
林柔倒也不觉得是自讨没趣，相反她看着沈然如今过街老鼠的模样，心中更加得意。
沈然扣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穿的极其低调，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
身后的家属席位空无一人，看着冷冷清清。
身旁传来小声议论。
“她就是沈然？我不要和这种人坐一块。”
“我们去换座位吧，太丢脸了，她怎么还敢来啊。”
如此这么几句，连同周围三四排的人宁愿挤到稍远一点的位置，也不想要和她有一点沾边。
避她就如同避蛇蝎一般。
沈然对这种人没什么反应，她目光始终追随者林柔。
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手中手机也迅速给明浅发去了消息。
【定位定到了吗？】
昨晚顾闻时发给她了那个手机号，根本不是什么老师的。
查到了号码机主是林柔的身份证，那也就是说是林柔办的卡。
她的那一通电话卡在了三分钟里，内部调查是没有办法查到准确定位的，除非是明浅这种国际顶尖的黑客。
明浅很快就回复了消息过来。
【水军那边查到了，IP地址和后台交易截图都拿到了，等下打包发送你手机里。】
【王均楚的定位也查到了，只不过... ...有点棘手。】
沈然看着她一条一条的回复，视线落在了最后一条上之后，她眸色彻底沉了下来。
手机最后一条是：【王均楚具体定位，就在北舞校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