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向来在周家是个混世魔王的存在。
他那暴戾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发起疯来阎王也要让三分。
在场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他这一个年轻小辈劈头盖脸一顿骂自然脸上也不好看。
可这事确实是他们捅的篓子,无可指摘。
也只能这么认命。
周严眼底那抹阴鸷逐渐浮现,他直接把话撂下,“我周家上一年扶贫捐了几个亿,就算是你们上头的人来了也要恭恭敬敬和我说话,他说的那药,给我清查,严查!决不能被抓到把柄。”
狠话直接点在了他们脸上,他踹开椅子直接大步流星朝外面走。
... ...
“顾老板!”
终于,周严在下了酒店一楼大厅外追到了顾闻时。
他气喘吁吁赶了上来,身上的烟味被冷风一吹,完完全全的浪/荡公子哥儿。
“人你尽情带走去问,只要能证明嫂夫人的清白,我绝无二话,今天这事是我没事先了解,等回了北城,我做东,你别介意。”
顾闻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向周严。
虽然周严看着玩世不恭,但哪怕是北城距离这里如此远,却也听过他的事。
他最擅长的就是黑吃黑,哪怕现在装出一副温良无辜的模样,实际上却也早就是烂透了。
说到底,他在广东这边照样吃的开,自己这件事上,他黑吃黑的概率不大。
但要说真心办事,倒也未必。
顾闻时语气寡淡,“周公子言重了,人已经抓到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做定论吧。”
说完,他不再多看周严一眼,径直上了轿车。
周严看着这群人开着车浩浩荡荡离开,完全不把低调放在眼里,目送车辆涌入车流,他眼底阴鸷一点点浮现出来。
低头咒骂了一句,指尖香烟捻灭在地上。
车上
林阳扭过头,眼底藏着担忧,“咱们现在回北城,这人出面作证,可夫人的下落至今尚不明确... ...”
顾闻时漆黑眼眸幽深,将情绪完美隐藏起来。
他低声,“只要她此刻是安全的,我们就要不停歇抓紧找到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只管找就是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他的手早已经紧紧攥起。
他想起在关押室那一沓废纸上写的字,心里愈发烦躁。
“林阳,上次我从关押室出来,抽血的血检出结果了吗?”
他当时不知道被谁袭击,后颈被推了药剂。
他现在只想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成分,会不会和梁媛媛接头的人是同一批。
林阳很快就找出了那份报告,他仔细看下去之后,如实相告。
“药检所那边说,您体内并没有什么有害成分,相反都是一些中成药的安眠成分,看起来那些人并不是想要伤害您的。”
顾闻时眉头霎时间紧紧皱起,他捉摸不透。
就在这时,手机却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刚刚接下,就听到那头是中年妇人的声音,无助且急切,“闻、闻时... ...我是王芸。”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接通,心里一时间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
顾闻时心头一怔,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开了口。
“伯母,有什么事?”
王芸意识到了这生疏的称呼,心里头不是滋味,可她还是问道,“我听外面的人说,沈然她犯了事,入狱了?”
她也是今天去买菜的时候听说的,现在这已经发酵的热度十分广了。
沈然那么一个好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嗯。”
他不知道她问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所以连带语气也不冷不热。
王芸瞬间紧张,“我听说判决已经下来了,她... ...她不会永远都出不来吧?”
她一边问着,一边看着身边刘美玉和鑫诚急切的表情。
握着电话的手也有些颤抖,“她不出来了,那日后她的那些事。”
顾闻时直觉出她这通电话打的目的不纯,不自觉的多出了些异样情绪。
他打断了王芸想要提出的话,径直说。
“这件事定论为事尚早,伯母如果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情急之下,王芸连忙喊住他。
顾闻时挂电话的手一顿,眉头紧蹙,心下已然是有些不耐烦。
“还有什么事?”
王芸半天说不出口,刘美玉在旁边看的着急,小声用口型说:钱,钱!
要钱啊,虽然她不是沈然的亲妈,但到底来说也是养了她二十多年。
眼瞅着沈然现在都要进去了,她又没有孩子,不把这些钱给王芸那给谁?
林家那么有钱,必然看不上这些。
那还不如直接能要来点要来点,也算是保障了她今后的养老开销。
王芸看懂了刘美玉的暗示,她想到林柔已经进去了,为了自己的将来,只好硬着头皮又说。
“她当初把柔柔折磨成那样,她现在也折进去了,我的养老怎么办?再不济我也是她养母。”
刘美玉在旁边连连点头,是啊。
沈然现在眼瞅着背上了人命官司出不来了,那她的那些钱闲着也是闲着,最后大不了就是充公便宜了外人。
那还不如给了大姐,也算是沈然尽了女儿的义务了。
顾闻时声音里不高兴已经显而易见,“沈然没做过,阿姨您凭什么就认定她出不来?”
王芸讪讪道,“怎么会不是她,王均楚当初绑架的她,她怀恨在心,动机都充足了,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
“够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沈然不会做,也没有做,再说了,您说养了她多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顾家也给了不少的钱,她高一就接到了顾家养大,她若是你亲生,给你点钱我绝无二话,现在也不是亲生,你让你女儿抢了她的人生,现在还好意思来要钱?”
这话直白锐利,仿佛要直接刺破王芸的尊严。
她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闻时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说的过分,可他半点没有想改的意思。
相反,他替沈然感到不值。
“沈然找了关系提前放了王大力出来,你作为绑架勒索的从犯,她一个受害者去保你出来,你好意思说她心狠?到底贪得无厌的是谁啊?!”
王芸的呼吸声陡然间变的轻,她被说的难堪,几乎要哭出来。
他才无暇顾及她的内心活动,坦白道,“她现在是林家的女儿,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倘若她以后想认您,那我还恭恭敬敬喊您一声妈,但倘若她不想,我也跟您没有半毛钱关系,以后这种电话就不要打来了。”
说着,他又补了一句,“还有... ...养育之恩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