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
眼看着地上那些纸质文件成为灰烬,顾闻时走到她身边,温柔笑了起来,“想吃什么,我来做。”
他对这些东西没有一句要解释的意思。
沈然瞥了一眼地上那堆灰烬,默默收回了视线。
“都行。”
顾闻时热情不减:“那进去吧,我已经把鱼腌上了,等下再炒几个你爱吃的菜。”
沈然被他安排在客厅看电视。
她知道刚才烧的那堆灰烬里是什么,他从江致手里找到那份文件,自然迫不及待的销毁证据。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份文件也是特意让他搜到的罢了。
沈然心中正在思索今日种种,手机却突然弹出通知。
是银行发来的,信息显示近期有大宗款项进账,让她去柜台确认现金流的正当出入。
紧接着,又进来了一份完整的合同链接,让她确认。
沈然看着里面的内容,直接拿着手机往餐厅走去。
她刚进餐厅,就看到顾闻时精心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琳琅满目,甚至还特地摆了盘,看得出是花心思的。
“坐下吃饭吧。”他端上了米饭走过来。
沈然坐下,可她却没有一点动筷子的意思。
顾闻时见状,主动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
“是你喜欢的苏式口味,多吃点。”
沈然兀自打断了他:“那些钱是什么意思?”
“油淋芥蓝,我觉得我今天炒的还挺好的。”顾闻时又夹了菜给她。
见她坚持,顾闻时也放下了筷子。
他唇畔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令人无可挑剔。
“不止是钱,还有股份,和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
说着,他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目前能动的是国内的,我手里的期货和股票会在合适的时候也都转到你名下,我已经找来律师写好公证了,你不必担心有任何纠纷,都交给我来处理。”
沈然听的暗暗心惊,他十八岁的时候就读商科就开始自己炒股了。
毕业前靠知识产权变现实现财富自由,买了保时捷跑车。
到现在,接手公司之后财富不断积累,她自己都不敢想到底会有多少身价。
但更让她心惊的是,他这么做,相当于把她逼上了一条绝不能回头的路。
“我不需要,麻烦你撤回去。”
“我已经找来律师写好公证了,以上所有是我心甘情愿的赠与,不用还。”
顾闻时满眼深情,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在他决议挽回时,他就知道,一切嘴上的忏悔根本挽不回她。
他是个商人,他明白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够打动人,所以他要和她复婚。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够和她彻底捆绑,无论是利益上,合作上,还是感情上都到了不可分割的那一刻。
她就再也离不开了。
“你想要做什么?”
沈然被他这几乎疯了的举动搞的心态垮了,她几乎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冷静下来。
她在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复婚。”顾闻时摊牌了自己的目的,他坦然开口,“我求在你身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所有人都没有觊觎的机会。”
“不可能!”沈然语气激烈的堵上了他想说的一切话。
她呼吸急促,缓了很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然垂眸,带着虚伪的恶心欺骗开口:“现在,我没有复婚的想法,我还能好好相处一段时间,你别逼我。”
餐厅内一片安静,气氛凝滞到了冰点。
顾闻时凝视着她,竭力忍住不揭穿彼此之间最后一点体面。
他苦笑着说:“我也想这样,可时间不多了。”
他知道,她已经被自己之前所有的举动伤透了心,可他也知道是自己让她的心彻底冷的,所以即使再苦再难,他也得去努力焐热她。
可如果他不这么做,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够了。
她还想劝他:“名分不重要。”
“可我觉得很重要。”
顾闻时认真的看着她,清晰而又理智的表述出自己的目的,“共享名誉、公众监督,我宣布的时候有多么高调,那我/日后如果背叛你,后果就有多么严重。”
沈然突然觉得他偏执的可怕,她震惊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野心勃勃的想要把她拉到他的领土,不惜耗费时间、不择手段,直至把她彻底围困其中,无法逃离才肯罢休。
‘——叮叮叮!’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顾闻时接通了电话,“喂?”
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严肃下来,“那边怎么说?”
“人闹到这边来了,情况不太妙,主要是夫人母亲也都被带来了,我们怕刺激到她。”
“我现在过去,你们找人把他们分开。”
说完挂断了电话,顾闻时看向沈然,沉声道:“刘美玉闹到警局了,把妈也带去了,你上楼换好衣服,我去开车。”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带她出去。
沈然一听是母亲出了事,连忙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妈有没有事?”
“等下路上说,你先去换衣服。”顾闻时顿了顿,又缓声说,“温度还凉,穿厚点。”
*
“——哎呦我的娘诶,你们这是要我儿子的命啊!”
警局里,尖锐的哭喊声响震每一处角落。
刘美玉坐在地上拿鞋摔打着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高声哭嚎道。
“我儿子是你们王家的独苗啊,你们这是黑了心了,说什么就要抓我儿子啊!我要去告你们啊,什么东西啊都敢直接抓着不肯放了!我儿子要有什么好歹了,我就一头吊死在你们这儿,让你们谁也别想好!”
“你要哭去外头哭,我们都是按照依法/办案,你把受害人也扯过来,这是要强迫人家签原谅书吗?!”
警察在旁边疾言厉色呵斥她,可刘美玉哪里懂得这些,她伸手抱住椅子腿不肯撒开。
“妈!”沈然刚一进来就看见沈母无措的坐在椅子旁,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被刘美玉给扯过来还没来得及梳。
沈母看见自家女儿过来了,一时间也忍不住眼含热泪。
“然然,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担心死了。”
“我没事。”沈然上下仔细看了看沈母,确认她没受伤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她扭脸看着地上的舅妈,眼底尽是厌恶:“舅妈,你儿子犯了事,你再来扯着我妈满嘴指责,是打量着我们家没人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