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夫人在国外!”
林阳急吼吼跑过来,他手里的pad还没来得及关闭,沈然的声音就这么清晰的传了过来。
可他站在顾闻时面前,满脸欣喜想要再次提醒时,却陡然间看见顾闻时面前电脑屏幕上赫然正是沈然演讲的视频。
“别说话。”
顾闻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视频里的人,等演讲结束屏幕黑下。
映衬出他侧颜倒影,看不真切。
“林阳,她没有出事... ...她是骗我。”
他连说话的声线都有些不对劲,目光里深深的不可置信,连同心里也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难怪,他当晚陪着她在审讯室,其实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待之后官方的处理就好了。
可是就是在晚上忽然有人过来要带走她。
自己的后颈被人用针管注射了药物,才会直接昏倒过去。
顾闻时想起了桌子上那叠纸上面凌乱的字迹,他现在全部都想明白了。
“她什么时候回国?”
“夫人应该是跟专家乘坐专机离开的,应该在研讨会结束之后,就立刻回来了,届时应该会有不少的媒体前往,您是想要去接机?”
“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顾闻时现在脑袋乱做一团,他现在只想要冲到沈然面前,跟她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人特地带走了她,随后就在外界传播出她定罪的消息。
虽然是为了保住她的人身安全可以理解,但这样也同样会让担心她的家人内心焦灼。
她怎么下的了狠心这么隐瞒着的。
林阳快速查了一下,稍稍松了口气,“这种全球共同的研讨会,只召开三天,今天代表发言第一天,后面还有生物制剂投入临床试验的数据报告反馈,以及最终的纳入会选提案,再有三天,夫人就会回来了。”
说着,林阳话锋一转,“那咱们在广东那边抓到的麦老板,您打算怎么处置?”
当初是为了证明夫人并没有能力拿到那种药剂,为了给她洗清嫌疑。
可现在夫人身为研究人员,更有人会主张案子重申,她洗清罪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广东那边为什么会提前收到消息开始大量的购入K97?这不止是沈然一个人遭受冤枉的事,更有可能也牵扯到了农科院以及国际医学部相关药剂放出来的消息,抓麦老板,不算冤了他。”
顾闻时说话都心不在焉,不等林阳开口,他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了。
顿时,别墅偌大书房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的手落在鼠标上,一次又一次的点开了那则视频的播放。
画面里,沈然身穿白大褂,即使戴着眼镜和口罩,去还是能够被他一眼就认出来。
他目光紧紧追随,双眼猩红。
心底里思念的种子再次萌芽,他拿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忙音了很久,久到他都有些恍惚。
他之前怎么会觉得她是被人诬陷关了起来,怎么从来都没有试着联系过她?
可到最后,那头还是无人接通。
他像是不死心,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直到被挂断了几十通之后,他的手机接到了一则陌生号码的来电。
他立刻接了下来,那头却传来的是轻缓无奈的男人声线。
“顾总,您总这么打,我总这么挂,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你是谁?我找沈然。”
听到是他挂断电话,顾闻时陡然间口吻就变得冷硬。
宋砚在那头更加无奈,他低声婉拒了走过来的老外邀请,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
“老兄,沈教授现在正在和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学者交流,她的私人电话交由我保管,在此期间她不可以跟你随便说话的,你别再打来了。”
“我知道你。”
顾闻时听着声音一下就认出来了,他曾经和沈然一起在客厅看电影的时候,她手机曾不小心把语音点了外放。
对于所有异性他都抱着高度警惕的态度,所以宋砚的声线他立刻就分辨出是谁。
宋砚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头,“我是她的同事,之前去过苏老家,哦对,你和我还有一面之缘。”
“电话给沈然,我只想和她说几句话。”
顾闻时心头发酸,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嫉妒宋砚。
“违反规定的事,我可不敢做。”
“你可以不给,但我可以出国立刻就到你们研讨会所在的地方,私人航线的速度,你应该知道有多快。”
“钱不是这么烧的,顾总。”
“农科院项目目前不是正在大力推K97的研发和解毒性吗?广东那边所有的K97全都在我手上,货源在这儿,你如果让我打这通电话,无偿捐赠。”
顾闻时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鼻梁。
他提出这些条件,不怕宋砚不答应,就算是他不答应,自己已经知道了沈然是被农科院的人接管,也自然有半分找到相关的领导疏通关系。
宋砚果然在听到他提出如此诱人条件后动摇了。
他很没骨气的直接冲沈然招了招手,让沈然过来。
“怎么?”沈然走过来,语调有些微微哑了。
宋砚把手机递过去,眼睛明亮闪烁,甚至带着暗戳戳的幸灾乐祸。
“找你的,国际长途,你可快点解决吧。”
沈然:?
她接过手机,宋砚立刻颇有眼色的退到了一边。
沈然走到了稍微安静点的窗边,摘掉了口罩,迎着冷风,随意开口:“哪位?”
电话这边,在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清晰传达耳边时。
顾闻时再也不可抑制的心脏猛地抽/动。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发紧,“沈然... ...你还好吗?”
沈然那头忽然沉默下来。
晚风习习,两个人只依靠着电话相互问候,此刻剩下的全是沉默。
沈然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用力,指尖泛白。
明明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在,可她却近乡情怯了起来。
过了半天,就当他以为电话要被挂断了的时候,沈然低低声音这才传来。
“我很好,那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那你想听什么?”
沈然下意识问了一句,可当她问出口之后又瞬间后悔。
顾闻时笑了一下,“我想听什么,你不知道?”
“等研讨会回去,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虽然我不在国内,但也大概想的到你为了找我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顾闻时听的心里不是滋味。
仿佛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因为有她这一句话,自己所有的辛苦都被人看到了。
他眼眶微微湿/润,还未到有泪意的阶段,但已经是动、情。
“演讲我看了,我还去广东查到了K97的去向,希望以后能够帮到你做研究,这段时间你放心,你父亲和哥哥都很想你,无一不在奔走牵线,大家都还是记挂着你的。”
“那你呢?”沈然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顾闻时一愣。
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询问他的真心。
他垂下眸子,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他们都很想你,而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