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叫梁清婉,是朕的第四个孩子,天资聪慧,孝顺懂事,又格外的好学,小时候就总喜欢缠着朕给她讲各种有趣的故事。”
“朝廷里的大学士,都对她毫无办法呢。”
秦云帆眼眸轻动,眼中满是温柔道:“看来,母后也是一位才思敏捷,善于学习之人。”
“不仅如此,婉儿心灵手巧,或许是在她小时候,朕心系朝廷,整日为民忧心,对她少了些许陪伴,所以,你母后便用针线,制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布偶……”
“而那些布偶,便成为了她小时候的玩伴。”
如此寂寞,如此孤独。
光是从那只言片语中,秦云帆就能感受到那一股渗透心扉的凄凉。
原来,母后小时候的经历,竟也如此教人唏嘘。
“随着年纪长大了些许,也到了她该嫁人的时候了……”
述说着那遥远的故事,梁帝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当时的梁国,正处于内忧外患的特使时期,在九大国中属于下游实力,局势不容乐观。”
“而大乾当时同样实力不济,加以常年的战火,千疮百孔,已是到了濒临之境……”
“由此,朕与大乾的先皇见了一面,达成了同盟合作关系,同时,也是朕直到现在都相当后悔的决定。”
那就是将他的女儿,秦云帆的母亲梁清婉,远嫁到大乾,成为大乾皇后!
尽管拥有着高高在上的头衔与地位,能够辅佐大乾皇帝。
但,从梁帝所得知的信息来看,在梁清婉过世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过的并不幸福。
大乾先皇后宫佳丽三千,美人无数,更有许多双眼睛对梁清婉的位置虎视眈眈,心生妒忌。
可碍于那皇后头衔过大,在秦云帆出生前,一直都还算相安无事……
然而,苦就苦在,秦云帆出世后,一切都变了。
皇后生的龙子是最有机会立为太子的,毕竟,身份和地位摆在那呢,而且背后更有大梁国这个同盟,因此,大乾各大宗亲氏族开始蠢蠢欲动,变得不安分起来。
因此,宫斗越发激烈,婉儿承受了太多,太多。
没想到,几年后的帆儿又被诊断为低能儿,智力发育不全,她追后痛心疾首,郁郁而终。
大乾先皇为了弥补心中的伤痛和遗憾,毅然决然的立了秦云帆为太子。
此事,当时在大乾引起了轩然大 波,大乾先皇态度坚决,于大哥皇室宗亲,以及各大世家周旋了很久,才平息此事。
毕竟,让一个智障当太子,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秦云帆完全能理解外公此刻的心情,为了自己的皇权统治,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远嫁他国,成为交易筹码,外公到了人生暮年,这种愧疚之心必然会越发强烈。
“外公,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其实都已经过去了,母后又是资源的,你何必如此自责呢?”
秦云帆看着眼前这个迟暮老人,多少有些心疼,他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才不得已做出牺牲自己女儿的决定,如今只能叹息自责。
“婉儿也是命苦,为了大梁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却落得如此下场,哎!”梁帝眼眶发红,说话开始有些许吃力,很是内疚自责。
“朕对不起婉儿,也对不起帆儿你,让你们承受了那么多。”
可尽管知道这些,作为大梁一国之主的他,却无法做些什么。
只能任由那颗心不断的抽痛。
一直到梁清婉病逝,这份感情,只能埋藏在心底最深处。
如今,他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自然显得更为脆弱,更为敏 感。
“外公,母后如果知道你如此自责,她也会难过的,母后是个有大格局之人,不会责怪您等我。”秦云帆只能尽量安抚,毕竟血浓于水,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还有一事……”
就在这时,梁帝忽然开口道:“婉儿生你后,曾经有一段时间给朕写过信,其中有一封信提及到一点……”
“是关于大乾贺亲王秦傲的。”
秦傲?
秦云帆愣了愣,没想到能在此听到这个名字。
“信里面提及什么,朕已经忘记了,待一会,朕让小春子去朕的书房翻一翻,将那信件交给你。”
梁帝苦笑着说道。
那愧疚的心情,已经传达到了秦云帆心中。
“好。”秦云帆点点头,缓缓起身道:外公的脸色不是很好,想来也是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毕竟说了那么多,加以梁帝身体本就不好,这般情绪化后,更显吃力。
眼下,秦云帆也不打算继续打扰。
“嗯,好。”梁帝没有拒绝道:“关于小逸的事……”
“舅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外公请放心。”
得到肯定回应,梁帝喜笑颜开道:“小逸现在应该在书房中,若是帆儿有空闲,可现在过去,届时,朕在早朝的时候,会妥善处理好此事。”
言外之意,已经是打算以秦云帆为首,按照他的意愿来表明接下来的态度。
被委托如此重的任务,秦云帆倒也没含糊,点头应了下来。
“那么,帆儿就先告退了,外公多休息吧。”
秦云帆起身点了点头,默默地退出了寝宫。
直到离开,关了房门,秦云帆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今日与外公之间的谈话,竟让他收获了如此之多。
特别是关于他生母的事情……
只是,那秦傲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在母后的信件当中来?
莫非其中藏着什么?
秦云帆摇了摇头,“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得之后小春子将信件带来再说吧。”
现在,得去处理外公的另一个请求。
便是舅舅梁天逸的事。
身为一国之主的梁帝,不可能对眼下这夺嫡一事不管不顾,作壁上观。
想必也是在暗中做了许多功夫,但碍于梁天志势力的关系,所以才没有果断的宣布。
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也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让所有人信服才行!
而要下定这个决心,自然需要某种契机。
此时秦云帆的心里,已经衍生出了一个计划……一个相当大胆的计划。
“小帆!”
秦云帆正在策划接下来的行动时,背后忽而传来一道声音,吓了他一个机灵。
回头看去,梁子芙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