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榆枫闻言好奇地抬头,“掌柜的怎么说?”
掌柜轻咳一声,“要想做炼丹师首先就得有丹炉、有草药还有强大的精神力,三者缺一不可,当然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安榆枫扒着柜台,眼中是满满的求知欲,付千语也忍不住侧耳。
掌柜故意地卖了个关子,“最重要的当然就是...”
“钱喽!”
安榆枫、付千语:“......”
掌柜看到他们两人一言难尽的表情,便又解释了一下,“你看啊只有好的丹炉才能练出好的丹药,但是要买到好的丹炉就要很多钱不是,还有草药,有些珍贵的草药自己找不到的话,就得通过其他渠道去买,需要的是什么?还不是钱?”
“所以说啊,炼丹最花费的就是钱,其他的那都不算是门槛。”
安榆枫思考了一下,“那我能问问大体的数字吗?”
掌柜想了想,“要想培养出一个炼丹大师,最少也得这个数。”
安榆枫看着他比出的一个巴掌,“五万?”
掌柜摇头,“五百万不止!”
五百万?是个什么概念?一天五钱币能包他们五个人的吃喝住,一个月也就一百五钱,安榆枫换算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概念,只能感叹,“这样啊...”
付千语闻言,眼中的光芒也有些暗淡了下去,安榆枫挠了挠头,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当什么就去当,在没开始之前就放弃,可是什么都达不成的。”
付千语一愣,安榆枫问道:“掌柜啊,哪里能买得到丹炉?”
掌柜惊讶,“姑娘你们真的要学炼丹?”
安榆枫笑道:“既然有兴趣就先试试,钱不是问题。”
“这样的话...”掌柜指着左边道:“正好这附近就有一间店,姑娘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还附赠丹方跟丹书呢。”
“好,谢谢掌柜。”
跟着安榆枫一起出来,付千语道:“我可没说我想学炼丹。”
安榆枫转头问:“那你不想吗?”
付千语沉默。
“那不就得了?”
月黛则带着千吟风去成衣店跟首饰店逛了逛,末夜跟在他们后面。
安榆枫径直带付千语来到丹药店,“老板,你们这里卖丹炉吗?”
“卖的卖的。”
店里的人送走个人之后就来到了安榆枫两人的身边,“两位想看看什么样的丹炉?”
安榆枫道:“都有什么样的?”
“我们店的丹炉都在这里了,每种都有库存,请放心挑选。”
安榆枫看着眼前莫约水壶大小的丹炉,然后看了看下面的标签,她眼角抽搐了两下。
最便宜的也要几万钱!?对不起打扰了!
她随意看了几眼,面目纠结,就算把她身上所有的钱币都合在一起也达不到这个数字啊。
这下她可直观的感受到炼丹的高贵之处了,她内心轻叹了一声,默默地记下了个价格,然后带着付千语走出了店门。
付千语道:“这个太花钱了,我不需要。”
安榆枫没有回话,付千语垂眸,转身道:“我们去跟月黛姐他们汇合吧。”
安榆枫猛地回身,“你刚才叫月黛什么!?”
“月黛姐。”
“那你为什么就不叫我姐?”安榆枫很不服气。
付千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径直地朝前走去,安榆枫不依不挠,“喂,你说话啊?”
“你不也叫我付千语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安榆枫有些懵懂,“什么意思?”
“千吟风,吟风。”
安榆枫恍然大悟,“你还吃醋了呀,我叫你千语?这样可以了吧,快叫我姐姐。”
付千语耳朵微红,然后往径直往前走去,安榆枫表情微妙,这个时期的男孩的心里还真是搞不懂。
临近夜晚,在夕阳西下之时,安榆枫将他们都安顿好,只身一人来到了冥煊府上,敲开门,安榆枫礼貌地问道:“请问冥煊听夜在府上吗?”
那人看了安榆枫一眼,“六小姐并不在府中,她去橙岭学习了,你找她有什么事情?”
安榆枫道:“既然她不在,那我就没事情了,多谢。”
其实安榆枫还是犹豫了一下的,本想就这样离开,但是见那小厮看向她的眼神实在说不上友好,她怕是没有被告知真正的消息,无奈之下,只能暂且催眠了他。
“你们六小姐在哪里?”
小厮楞了一下,然后安榆枫说道:“六小姐就在府上,正在准备前去橙岭的学院。”
安榆枫拧眉,“为何刚才不告诉我?”
“老爷命令任何人不得见六小姐。”
“为何?”
“六小姐是祭品,她已经被一位夜族大人看中,所以便不得再跟任何人扯上关系,必须保持‘洁净’。”
安榆枫皱眉,然后解除了催眠,小厮晃了神,见安榆枫还站在面前,“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了。”
安榆枫删除了小厮对她的记忆,然后从冥煊府上回来,她回到房间,月黛合上手中的书,“你回来了?见到朋友了吗?”
安榆枫摇摇头,她躺倒在床上,说道:“没有,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复杂了。”
“怎么说?”
“她要被作为祭品送走了。”
月黛惊呼,她问道:“祭品,是指七大领夜族的祭品吗?”
安榆枫点头。
“怎么会这样。”月黛满眸都是惊慌还有不可置信与担忧,“阿枫,你可要救她啊,这样下去她会死掉的。”
“怎么回事?”安榆枫一愣。
月黛反问道:“不是说送去当祭品的人都会被吸干血液吗?”
是吗?
安榆枫并没有这种印象,她以为送去当祭品就是需要的时吸点血液,不需要的时候就放养,难道不是吗?
“月黛,你不知道,这种大家族最麻烦了。”
安榆枫道:“我以为祭品就是贡献一点血也就好了,但是要是我贸然去救她的话,夜族说不定就会整体怪罪到整个冥煊家去。”
夜族的话是有可能的,他们根本没将魔族的人当做是人看,对他们来说,魔族人就是可以随意抢夺、宰杀的牲畜一样。
绝对的地位跟绝对的支配,这便是夜族。
在赤岭生活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充分地体验过了。
要是不和他们的意,对方是夜族的时候还会顾虑一下,但是对方是魔族的情况......
安榆枫眸色一暗,如果决定要就听夜的话,那就只能从橙岭的那个夜族人下手了。
但是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如果她离开了,仅凭末夜能保护得好他们吗?
月黛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似乎有些受打击,“阿榆,那该怎么办,那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我明天...”安榆枫顿了顿,“我今晚就去见她一面。”
月黛惊愕,“难道你要潜入他们的府上?”
安榆枫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我说了,我很强的,别担心。”
“我会等到入夜。”
安榆枫到末夜的房间跟他说了一声,“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小心点,也不知道点星阁的那些人有没有追来。”
末夜点头,“如果他们真的来了,我一个人恐怕有些困难,你尽快回来。”
“我知道。”
安榆枫回到房间,然后等到了半夜,月黛跟着她起身,“你自己要小心。”
安榆枫点点头,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径直来到冥煊府外,躲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她再次在手腕上划了一道,血液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小鸟,她站在安榆枫的肩头,来回地看着,然后就飞向了天空。
借着它的眼睛,安榆枫大概知道了府上的全貌,她控制着小鸟来到一个巡逻人的肩头,那人一愣,然后身体就僵住了,似乎想要碰碰肩上的小鸟。
就见小鸟的眼睛猛地闪过一道红光,然后开口说话道:“六小姐在哪里?”
“在落花轩......”
问清楚落花轩的位置,安榆枫本想直接驱着小鸟去的,但是果然距离太远的话,控制就变得很虚弱,小鸟的形体也开始溃散。
安榆枫也不想就这样过多地暴露自己的底牌,便将小鸟召了回来,然后利用它探路,很快就顺利地来到了落花轩,然后将小鸟溃散的血液装到一个小瓷瓶中,便可以循环利用了。
其实只要是血液,她就可以控制,被她控制的血液本质上毕竟还是血液,所以一般她解除了控制也不会消失,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在紧急情况下,她为了不留下痕迹,便将血液分成细小的几部在空中分解了,上次的猫头鹰便是如此。
她轻轻翻窗进去,却发现正对着的梳妆台上坐着一个人,冥煊听夜正好对上安榆枫尴尬的笑容,她惊愕地起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榆枫?是你吗?”
“是我。”安榆枫给了她肯定的答案,然后进来关上了窗户。
还没等她下地,冥煊听夜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你之前都去哪了?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安榆枫拍拍她的后背,“我那时候直接去赤岭了,没有跟你打招呼我很抱歉。”
冥煊听夜摇了摇头,“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那之后伏修竹都告诉我了。”
安榆枫眨了眨眼,“然后呢?”
“然后我揍了他一顿,我就回到橙岭去了,虽然我们在一个学院,但是我那之后就没跟他说过话,也没找他比试过了。”
安榆枫:“......”嗯,感觉有点微妙地心疼伏修竹两秒。
冥煊听夜似乎并不像提起伏修竹的事情,所以便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是这么半夜...”
安榆枫道:“我听说你要去做夜族人的祭品了?”
冥煊听夜一愣,不自在地挽了挽垂下的发丝,“嗯...你听说了啊。”
安榆枫很直接地问道:“我不太清楚祭品的意思,具体是要你做什么?”
冥煊听夜惊讶了一下,然后轻松着说道:“不是什么难的差事,就是每天提供一点血液而已。”
安榆枫抬手抚上冥煊听夜脖颈,“听夜,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当然。”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剧烈的跳动,脖颈处有冷汗划下,安榆枫收回手,淡声道:“你想要逃走吗?我可以帮你。”
冥煊听夜闻言浑身一僵,眼中似乎有亮光闪烁,但随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只是每天被吸点血而已,没什么的。”
安榆枫来到梳妆台前,手轻轻划过桌面,平静道:“没什么你会在这里坐到半夜?没什么你的眼睛像是哭过,脸色会那么憔悴?”
冥煊听夜一僵,然后又放松了下来,她揉了揉眼角,“原来你都看出来啦......”
安榆枫道:“只要你想逃离,我会尽我的一切来帮你。”
冥煊听夜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将你卷进来,而且如果我逃了,夜族人震怒,冥煊家就会受到很沉重的打击,或者父亲会找一个人来代替我去做祭品的。”
“这是我的命运,我已经接受了。”
安榆枫心里构思着计划,闻言只是“哦”了一声,冥煊听夜无奈,“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
安榆枫随意地点点头,“总之你不愿意去这件事我是充分的了解了。”
冥煊听夜听到她的话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说了我没事的,你别做傻事啊榆枫。”
安榆枫无奈一笑道:“我不会做傻事的,放心。”
她走到冥煊听夜的身前,“听夜,当初伏修竹是为了你才劝我走的。”
冥煊听夜一愣,“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件事?”
“没什么。”
安榆枫轻咳一声,“你是自己一个人去?还是怎样。”
冥煊听夜道:“会有人来接我的,就在后天。”
“不,应该说是明天了吧。”
安榆枫抬手轻扣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如果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就不会这样夜不能寐了。”
冥煊听夜苦笑一声,“我只是失眠而已,而这件事又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