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大家一起吃饭,最近木怜月一直待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看见他,就算问他说:“只是在修炼”。
“虽然努力修炼是好事,但是总是这样憋在屋子里也不行啊。”安榆枫说道。
木怜月点了点头,然候埋头吃饭。
安榆枫有些烦恼,这孩子是不是进入反抗期了。
吃完饭,安榆枫才想起来最近鸟儿们的传信,便向千吟琅问道:“说起来,你们之前的圣宫之主怎么样了?”
千吟琅轻嘬了一口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他中了毒,算算时间的话,现在差不多是该毒发身亡的时候了。”
“这样...”安榆枫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要是利用她的鸟儿们,想要找出他的位置想必也不会费多长时间,看到那个通缉令的时候,她就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圣宫之主有些在意。
利用这段时间她已经找到了那位圣宫之主的位置,一直在用鸟儿对他进行观察,但是那人十分敏锐,每次都会被发现,已经死了三只小鸟,她现在也不敢让小鸟儿们离他太近。
但是看情况,他现在确实已经毒发,脸色青黑,不容乐观,要是放着他不管的话,肯定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魂归故里了吧。
“怎么,你很在意他?”千吟琅突然问道。
安榆枫一愣,下意识否定道:“没有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千吟琅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没多问,“今晚有灯会,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闷着,正好出去逛逛。”
安榆枫点了点头,然后又跟千吟琅聊了几句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沉下心,然后连接上了鸟儿的视线。
“你在的吧?”
安榆枫一惊,然后控制着鸟儿往山洞方向看去,只见年轻的圣宫之主现在虚弱地靠在山洞,面色惨白透着诡异的青色,但是眼眸中的光芒却从未熄灭,而是直直地看向鸟儿所在的方向。
“你已经观察了我三天,要是想杀我的话早就杀了。”
安榆枫双手蜷缩着,然后控制着小鸟华慢慢飞到了墨映杭的肩膀,轻轻地蹭了蹭他的下巴。
墨映杭浑身一僵,然后艰难地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抚了抚鸟儿的头,“你是谁?”
原本是想要问它有什么目的的,但是转念一想,他都快要死了,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顶多是抓了濒死的他给那新的圣宫之主,然后领点赏钱罢了,但是已经三天,却不见这人有任何的动作。
或许是因为濒临死亡,墨映杭的神色渐渐放松了下来,不再有原来的锐利跟警惕,这样的他反倒更像是一个青年人一般,眉眼都柔和了起来。
安榆枫只觉得内心深处的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的搔了搔,就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面颊一般,令人心驰向往。
“我叫枫。”
墨映杭微微一愣,然后看着口吐人言的鸟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你为何观察了我三天?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吧?”
鸟儿看着青年柔和的眉眼,忍不住想要亲近一番,便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蹭这青年的耳朵,墨映杭浑身一抖,然后无奈将鸟儿拉下来,“别闹。”
安榆枫脸颊微红,头顶上似乎还残留着耳朵的触感,她开口道:“你想要活下去吗,我可以救你。”
听到这句话,墨映杭怔住了,鸟儿不甘心的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然后再次跳上了他的肩膀亲昵地蹭着他的脖颈。
活下去,谁不想呢?
墨映杭道:“这是剧毒,没人能解开的。”
安榆枫跳下了他的肩膀,“只要你想,我就能救你。”
墨映杭张了张嘴,“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我是谁,要是救了我,七大领地便会再次引起纷,争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那你会放弃吗?”
“不会!”墨映杭眼中赤色一闪而过,他握紧了拳头,“他们杀了我的人,为了权利跟一己之私屠杀了我的手下,我圣宫所有服侍我的人,都死了。我承认我没能护住他们,是我能力不够,是我太弱小了。”
“但是,他们拼命把我护送出来,为我而死的那些人,我只要有命在,就有责任跟义务为他们报仇平怨!”
“咳咳!”墨映杭眼中充满的愤怒跟恨意,可能是太过于激动,他又咳出了几道黑血,嘴角流出一道血痕,他抬手擦去。
“我并非执着于圣宫之主的位置,只不过至今圣宫之主都是继承制,那些人不满,才策划了这么一出,总归是技不如人。”
只是没想到,就连他最亲近的那个人,也会为了圣后的位置而给他下毒。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竟全都被喂了狗!
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墨映杭自嘲一笑,竟然对一个不知是何身份的人说了这么多话。
或许一直以来是他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会以为周围人对他都是真心实意,不会有人真的狠心来暗害他,但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谁都不可信,除了那些为他而死的人之外,谁都不能信,对你露出善意的人会在你大意的时候对你露出獠牙,只有利益的关系才能让他放心。
看清每一个人,为了报仇,为了活下去,他谁都可以利用!
墨映杭想通之后,表情跟气质都柔和了下来,虽然没有特意装可怜,但是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让人怜惜的气质,“你...能救我吗?”
鸟儿没有反应,甚至连看都没看向他,所有的举止动作都像是一个真正的鸟儿,见到这个,墨映杭眼中一暗。
是...走了吗?连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都消失了,那人已经不在这鸟的身上了。
长输一口气,本以为能得救了,看来又是一个无端的期待,他也试着找过草药,但是却一个都没有用,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麻痹,刚才还能动一动胳膊,现在却连手指都快动不了了。
就连意识也快消散了。
“别死!睁眼!你不是想活下去吗!”
墨映杭勉强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小鸟拼命地蹭着他的脸颊,似乎想要将他叫醒,“哈...”
果然,面对这样担心他的人,怎么可能会涌起要利用她的心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同情跟怜惜来苟延残喘......
“谢谢...”
说完这句话,墨映杭就坚持不住,快要闭上了眼睛。
——圣主,您一定要活下去!我们都很喜欢圣主,所以愿意为您付出生命。
——请一定要为连湖大人报仇!
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茗衣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着拽着他的衣角恳求着什么,然后她便为了拖住那些抓他的人义无反顾的回去,然后用永远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连湖是护卫他的人,也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茗衣喜欢他的事情,墨映杭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是最终还是没能看到他们一起巨型的伴侣仪式。
他还什么都没为他们做,怎么能死在这里?
“等我...”
墨映杭耳边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了这句话,然后便陷入了黑暗。
等安榆枫赶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她已经让扶桑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了,但还是到了晚上才来到墨映杭的身边,这时的他浑身已经僵硬,呼吸也变得十分微弱。
安榆枫单膝跪在他身边,然后伸手将他揽了过来,尖牙弹出,冲着他的脖颈低下头去。
扶桑守在洞口,然后快速架起篝火,烤着安榆枫在路上狩猎的那些野兽,时不时担忧地往里面看几眼,生怕安榆枫会出什么事情。
这次并不是安榆枫自己中毒,所以光是吸取墨映杭的血液是不够的,还要把他血液中的毒药都吸取过来才行,她现在只能庆幸这些剧毒都是融入血液的,并不至于腐蚀身体,所以她才能将这些毒药也通过血液一并吸取出来。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而墨映杭的呼吸也更加微弱了,她连忙将扶桑烤到一半的兽肉都塞嘴中,浓烈的腥味充满了口腔,安榆枫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吸着血直到浑身的毒液全部净化完毕,她才再次来到了墨映杭身边,将手腕划开,一滴不落地将血液灌入了他的口中。
直到他恢复了平稳的呼吸,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安榆枫才收回手腕,放在唇边将多流的血液舔净,手腕上的伤痕也渐渐愈合。
安榆枫面色变得苍白,然后低头便对上了墨映杭的双眼,那双眼睛里面有惊愕、探究、迷茫,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情愫。
“你醒了?”安榆枫轻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墨映杭这才发觉自己还在她的怀里,便直起了身子,试探着叫道:“枫?”
安榆枫冲他一笑,“是我。”
墨映杭盘腿坐在她对面,这才发现原本那只跟他对话的小鸟,现在亲昵的落在安榆枫的头上安了家,安榆枫的嘴边还残留了一点血液,墨映杭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帮她抹去了嘴角的血。
安榆枫愣愣的,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墨映杭才开口道:“多谢你救了我。”
安榆枫垂头,然后撇过头去喃喃道:“没什么,你要是想谢我,可以用别的方法。”
墨映杭站了起来,安榆枫抬头,“你要走了吗?”
墨映杭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的这个救命恩人,要是说以后会还,是不是太过于客套了,对方可谓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而且他内心中也对她有一点不知道是什么感情。
墨映杭对她伸出手,“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安榆枫下意识伸出手,然后被他一拉,眼前突然一白,然后便扑进了墨映杭的怀中,温热的体温传了过来,耳边是他那有力的心跳,安榆枫脑袋就像是喷气的蒸炉,冒出了丝丝白烟。
墨映杭也是一愣,然后他问道:“没事吧?”
安榆枫脸颊跟耳朵都是通红,她轻轻推开了墨映杭,“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以防万一,莫墨映杭还是扶住了安榆枫,“你希望我怎么回报你?”
“以身相许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墨映杭自己都愣住了,他还分不清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话,就见安榆枫脸颊通红,扶住他的手也缓缓收紧。
她好想现在就说“好!”,但是这会不会太唐突了,会不会显得她太急不可耐了?而且墨映杭身份特殊,肯定不会愿意就这样跟她走的,他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种感觉跟以前捡到其他人的时候都不同,那时候她都是随性邀请,要是被拒绝她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她竟然有点害怕,毕竟这两件事的性质都不一样。
安榆枫的沉默让墨映杭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他道:“要是你介意,我...”
“我不介意!”安榆枫直接上前,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这可是你自己的说的,可不要怪我逼迫你!”
“...嗯。”墨映杭沉默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安榆枫笑得眉眼弯弯,扶桑这时候大声喊道:“枫枫!你再不来肉就要烤焦了!”
安榆枫转身,“正好,一起来吃吧,你好像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
说到这个,墨映杭跟着她来到山洞外面,问道:“你为什么在外面暗中观察了我三天?”
安榆枫拿过一块烤肉,咬了一口,闻言,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总不能说是被他的颜值吸引了?那多没面子,但是这么一看,真人果然要比画上的要好看很多,而且解了毒之后,面色也恢复了原来的红润,在月光下,面颊弧度柔和,眼神温柔,银灰色的眸子注视着你,似乎眼中就只有你一个人一样。
墨映杭当然也对自己的颜值有几分了解,看着安榆枫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他心底无奈,又有些好笑,至今不是没有被他的容颜吸引过来的女孩子,但是像是她这样的,还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