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怎么一个太医都没请来?”
门外传来姜澜的声音,打断了墨惊尘纷乱的思绪。
他额心还滚烫着,头痛得厉害,他揉了揉眉心,既然想不出答案,那就以后再想罢。
门外。
姜澜冷着脸,看着战战兢兢的王府奴才。
那奴才道:“姜澜大人,慕容贵妃今晨突发恶疾去世了,皇上大发雷霆,全宫的太医都被抓了起来,奴才也不敢去触霉头啊。”
“贵妃娘娘去世了。”姜澜皱眉,不可置信,旋即又气势强劲道:“怕死的废物,到底是王爷的身体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搞不清么。”
那奴才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姜澜大人,我错了,我马上再去禀报。”
姜澜不耐烦道:“不必你去了,我去禀报皇上,你下去邻罚!”
“姜澜。”
听到墨惊尘的声音,姜澜立刻推开了房门,惊喜道:“王爷,你醒了。”
墨惊尘撑着坐了起来,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没什么大碍,不必惊动了皇上,去熬一些退热的药来就可以了。”
墨惊尘嗓音因为身边有些沙哑。
姜澜还想说什么,墨惊尘打断了他,不容置喙道:“你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吃了药,又睡了一觉,墨惊尘醒来时,天色将晚了,他的烧已经退掉了,容色好看了许多。
晚上时,姜澜来时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粗布衣服,手臂还还绑着一条黑绸子。
他手里端着一碗参汤:“王爷,喝吧。”
墨惊尘接过,却没喝,盯着姜澜的衣服。
这是王室里有人去世,全城的百姓都会统一的装束,是以哀悼亡者。
这时,墨惊尘才想起姜澜和那奴才的对话。
慕容贵妃竟然真的死了?
追星给他大致提过因为慕容贵妃突发病疾,他才顺利得手的事。
他以为只是上次病症的后遗症,怎的没想到会离世。
“姜澜,你可知慕容贵妃是因何病离世的。”墨惊尘问。
姜澜摇头:“不知道,宫中的消息封锁得太厉害了,只大约听说半夜突发疾病,早晨就没挨过去。”
墨惊尘眉心蹙了起来。
他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容轻羽。
如果容轻羽在这里,或许能给他答案。
慕容贵妃的去世,一时震惊朝堂,墨狄筠悲痛欲绝,不让任何人接近慕容贵妃的尸体,包括慕容贵妃的家,还将慕容贵妃的尸体搬到了承乾殿里。
翌日,上朝时间,一向勤勉的墨狄筠竟然未曾上朝,听说一直在承乾殿里守着慕容贵妃的尸体不愿离开。
朝堂中什么传闻都有,有说墨狄筠深情的,也有痛斥女人祸国的。
这些本同墨惊尘没什么关系,偏生有不长眼的大臣找到了敬王府上,那个不长眼的正是容奎。
这天正好下雪了。
气温骤降,墨惊尘拿着一本书在看,屋里烧着暖烘烘的煤炭。
姜澜看了屋檐上,越积越厚的雪,提醒道:“王爷,容尚书已经在王府外候了一炷香时间了。”
墨惊尘看完一页,才头也不抬道:“才一炷香时间啊,让他再等等。”
姜澜察觉到了,王爷这是有心整治容奎,但是这个容大人一向八面玲珑,虽然是肃王派系的人,在墨惊尘面前该有的礼数一直不少。而且,看王爷对容轻羽的兴趣,这种时候不该笼络好未来老丈人吗,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这容奎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王爷?
姜澜百思不得其解,但琢磨到了墨惊尘的心思,也识趣地不再提醒。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墨惊尘才放下书,对姜澜道:“去请容大人到会客厅。”
容奎到会客厅时,眉毛上都冻起了一层霜,脸色煞白,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他身上亦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
“微臣参见王爷。”容奎哆哆嗦嗦的行礼。
“容大人不必拘礼。”墨惊尘笑道:“方才本王身子有些不适,让容大人等久了。”
容奎咬了咬牙,他不蠢,自然知道墨惊尘是在整他,却敢怒不敢言,堆起笑脸,“哪有哪有,王爷过虑了。”
墨惊尘让容奎入座后,又让丫鬟给他上了热茶,自己也啜饮了一口,才不紧不慢道:“不知容大人,找本王何事?”
喝了热茶,容奎才觉得冻僵的身体,有了一丝热气儿,“王爷,奴才斗胆求你去宫里劝劝皇上,国一日不能无君,这样不思朝堂……奴才们很担心呢,所以……”
“呵。”墨惊尘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目光却沉静地扫着容奎。
容奎这个老狐狸,明明知道这个关头谁去劝诫,就是谁遭殃,还来找他,分明没有安好心。
哼,对容轻羽那般冷漠,现在竟然将鬼主意,打到了他头上,真的是找死!
容奎被墨惊尘的眼光,看得一阵胆寒,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墨惊尘看他的眼神,有着恨意。
接下来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
“容大人,你继续说。”墨惊尘对容奎微微抬了抬下颚。
容奎硬着头皮往下说:“所以想请王爷去宽慰一番皇上,皇上一向最看重王爷了,王爷的话,皇上一定会听的。”
“容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啊。”
墨惊尘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容奎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伸着袖口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王爷言重了,老臣……老臣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罢了。”
墨惊尘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
容奎后悔来了这一趟,都说敬王宽厚仁慈,胸无城府,不知怎的,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掉入了猛兽的洞穴里。
杯中的茶已经凉了,墨惊尘才看着容奎,笑了笑,“本王觉得容尚书说的极是,本王就去看一看罢。”
容奎松了一口气。
“不过,本王倒是有一个要求,还请容大人应允。”
容奎老脸一僵:“王爷请说。”
墨惊尘温和一笑:“本王最近身体不适,日日在府中闷得很,前些日子听说容尚书家的二小姐才艺出众,尤其是小曲儿唱得尤其好,本王想请二小姐闲暇时,来我府中唱唱曲儿。”
容奎眉心拢起,上次在宫中,墨惊尘对容恬儿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厌烦,怎的突然生出兴趣了。
说罢,墨惊尘微微垂下眼帘子,显出几分苦恼来。
“本王近日也是悔得很,上次竟然疾言厉色对了容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