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至岑带着容轻羽去了岛上的一间木头房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废料。
白至岑指着一块堆着黑色石头的地方,解释说:“这是我师父的工具房,景玉石就是在这里打磨出来了,这些应该就是剩下的废料石块。”
容轻羽看了看那堆石头,捡在手中试了试,握在手中就能感觉道热气腾腾的感觉,虽然不如温泉池边的那块功效强,但是用来资料余小二的爷爷,想必是够用了。
“谢谢了。”容轻羽对白至岑微微颔首。
容轻羽的客套,让白至岑心里颇不是滋味,别开头,忍耐地说:“能帮到那位老人就好。”
容轻羽选了几块石头装进了布袋子里,便没做停留,走出了木头屋子。
见到追星站在门口,拧着眉探寻地看着这间屋子,容轻羽突然笑了笑,问道:“追星,你真的是奉你王爷的命,来找我的么?”
她早就觉得奇怪了。
如果真的是奉墨惊尘的命令来找她的,为什么将她救上岛后,就不知所踪。
发现逍遥老人的死,以及她和白至岑在山洞里的那段时间,追星又去了哪儿,干了些什么,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追星微微一怔,那点惊讶旋即掩藏了起来,冲容轻羽道:“当然了,王爷可是很关心王妃安危。”
“哼。”容轻羽哼笑了一声,从追星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追星凝了凝眉。
容轻羽的洞察力太强了,那双清透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
他此次前往鎏嬅岛,王爷是交代过如果遇到了容轻羽,要保护好她,可这次前往鎏嬅岛的目的,是要来找逍遥老人的。
传说中逍遥老人能知天下事,他要找逍遥老人辨认一个图案的来处,当年墨惊尘的母妃被人杀害的现场,就留下了一个六角菱形的图案。
为了找到这个图案的来处,追星这么多年一直被墨惊尘派遣在外,就是为了找出那个图案出自哪里,可是这么多年一无所获。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鎏嬅岛上,却得知逍遥老人已经死亡的消息。
这些关于王爷的秘密和执念,追星自然不能告诉容轻羽的。
天已经黑了。
月亮从海面上爬了出来,在墨黑色的水上荡出阵阵银色的波纹。
一艘孤舟飘在寂寥的海面上。
进入鎏嬅岛虽然困难重重,但是出岛却没有什么讲究。
船上三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谁也没说话,只有炭火燃烧时不时发出的哔啵声。
白至岑看着闭目养神的容轻羽,几次想开口,最后都被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逼得闭上了嘴。
目光落在追星身上时,白至岑狠狠皱了皱眉。
这人是墨惊尘的人,他不得不提防。
追星发现了白至岑的目光,两人目光对视。
追星看出了白至岑眼中的敌意,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深情依然寡淡得很。
逍遥老人这条线索也断了,那白至岑是他徒弟,会不会也有他几分本事。
这样想着,追星摸出一样东西朝着白至岑扔去,“你看看这个。”
白至岑伸手就接住了,展开掌心,发现是一团牛皮。
“什么意思?”白至岑没好气地问。
“你展开看看。”追星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但是心底却揪了起来。
白至岑不想看,但追星那不依不饶的眼神,渗人得很,只得展开牛皮,发现上画着一个六角菱形的图案。
“你见过这个图案吗?”追星立刻问。
“看你这么紧张,这图案对你很很重要?”白至岑抬起眼眸,嘲讽道。
追星唇线抿成一条,目光晦暗地盯着白至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就这一趟,容轻羽发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上船后就闭目养神整理混乱的思绪,试图想找到一些线索。
听到追星和白至岑的对话,不由也想看看追星说的图案是什么,追星是为墨惊尘办事的,且忠心不二。那说明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也是墨惊尘想要知道的。
如果她能知道墨惊尘的秘密,下次他还要死皮赖脸地要求封自己为妃,自己大可用这个秘密去威胁她。
容轻羽眼皮颤了颤,正想睁开眼,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现在觉得知道得越多,或许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
还是少知道的好。
但是耳朵还是诚实地听着追星和白至岑的声音。
“不重要的。”
追星好半响才开口,看白至岑的样子,怕是他不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会说话。他更不可能现在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毕竟王妃还在这里。
不能让王妃觉得王府的人都是野蛮不讲理的人。
白至岑才不信追星的鬼话。
他低头又扫了一眼那个图案,觉得有些眼熟,他好像小时候在那本书上见过这个图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你看出什么了吗?”追星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其厉害,发现了白至岑一瞬间的情绪波动,一连串地追问:“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图案。”
白至岑放下牛皮,扔还给了追星,冷冷道:“没有。”
“没用的废物!”追星骂道。
容轻羽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听下去了,感觉男人好像一个都靠不住,没多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
她又做梦了,这次没有梦见那个邪气的男人,而是墨惊尘。
他坐在轮椅上,漆黑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她,似包含了万般情绪。
容轻羽被这个梦吓醒的。
那样的墨惊尘比那个邪气的男人还让容轻羽心惊。
“王妃,你醒了?”
追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容轻羽睁开眼,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海岸线已经能够看到了。
她看了一眼追星,不想和墨惊尘的人待得太近,起身走到了甲板上,白至岑正站在船头,眺望前方。
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醒得真是时候,马上就要靠岸了,临川有家很出名的早餐铺子,他家的灌汤包很有名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看着白至岑殷切的眼神,容轻羽叹了一口气,“我不挑。”
容轻羽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反而应了下来,白至岑脸上的惊喜溢于言表。
经过一夜休养,他受的伤已经好了一些,默默催动内力就想让船快些到岸。
容轻羽看出来了,有些无语,“不用耗费内力,我也不饿。”
被识穿了,白至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