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回过头盯着姜澜,冷冷地说:“你在说什么?”
姜澜看着追星,欲言又止:“哎,你好自为之吧,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
姜澜转身走了,深藏功与名。
“有病。”
看着姜澜的背影,追星暗暗骂了一句。
墨惊尘和容轻羽在街上转了一圈,关于庙会的事,就听得七七八八了。
徐州的庙会挺热闹的,坐落在半山腰上,爬行不容易,正常人上到庙上,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容轻羽看了一眼墨惊尘。
正常人都爬得艰难,墨惊尘更不适合了。
墨惊尘坐着轮椅不适宜爬山,容轻羽不忍心看墨惊尘露出任何糗态,毕竟这人永远是从容端方的。
“别去了吧,我对庙会没多大的兴趣。”
容轻羽为了墨惊尘的自尊,迂回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何必去人挤人的地方。”
墨惊尘看出了容轻羽的心思,笑得意味深长,小声说:“你担心我么?放心我没事,听说庙会里有一座月老庵,我们去拜拜。”
容轻羽看了墨惊尘一眼,知道他决定的事,就很难转圜了。
她没再说什么阻止的话。
当夜,墨惊尘叫来了追星。
“明日我要去庙会,我觉得是时候该将真相告诉容轻羽了,我不想再骗她了。”
追星一愣,随即轻声道:“王爷,你真的确定就是现在吗?”
墨惊尘转身看着追星:“我觉得这正是个好时机。”
现在的容轻羽对他如此的好,现在说出来,怕是最好的时机了。
一夜,墨惊尘打好了主意,明日当着容轻羽的面站起来。
第二日早上,容轻羽不见了人影儿,问崔兰也不知道,墨惊尘正准备自己外出去找一找时,她迈进了大门,身上还沾着晨露。
“去哪了了?”墨惊尘长出了一口气,满目都是柔和。
容轻羽笑了笑,轻描淡写道:“今日上山,我去准备了一些上山用的东西。”
说完,她就招呼着大家快些用饭。
墨惊尘本想问问具体情况,见状,也得作罢。
他看得出来,容轻羽不想多说。
吃完饭后,大家准备就绪,就要一起上山时,墨惊尘忽然拉住了容轻羽的手,“轻羽,我有话对你讲。”
容轻羽显然有什么事,不时张望着门外,颇有些漫不经心道:“你说吧,我听着。”
“我其实……”
就在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迈进了。
容轻羽立刻站了起来,冲他招了招手,“大哥,这里。”
汉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看到了容轻羽,顿时憨厚地笑了起来,他看到了坐在轮椅上墨惊尘,立刻抄着一口口音浓重说话。
“这个姑娘,你要的东西就是给这位爷准备的吧,看这位夜身娇体贵的,你找到我们就对了,全徐州城就找不到轿夫比我和我弟弟走得更稳的。等下保准顺利将这位爷送上山。”
墨惊尘往外一看,才发现客栈外放着一顶简易的软轿,一个木讷的少年站在一旁,看模样像是轿夫的弟弟。
他心里顿时复杂难明。
追星看了墨惊尘一眼,觉得王爷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容轻羽同轿夫说了两句话,付了一些银子,然后终于抽空看向了墨惊尘。
墨惊尘勉强笑了笑:“怎么想到顶软轿了。”
容轻羽:“我就想让你轻松一些。”
墨惊尘一句话堵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容轻羽一大早就出门,就是为了顶轿子,她一番心意摆在这里,他怎么能辜负,又怎么忍心辜负。
汉子贴心地招呼外面守着的弟弟,将软轿抬了进来,“这位爷,去试试吧,保证很舒服。”
“我扶你。”容轻羽说。
“不用了,我怎么也是个成年男人,你怕是扶不动。”墨惊尘摆了摆手,对追星道:”追星,你来扶我。”
“……”追星,“好,王爷。”
墨惊尘故意装作双腿无力的样子,艰难地坐到了软轿上。
轿夫两兄弟喊了一声号子,将墨惊尘稳稳地抬了起来。
“姑娘,我们现在启程了吗?”
“嗯。”
容轻羽应了一声,站到了墨惊尘身边,轻声说道:“等下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我让他们停下来休息。”
墨惊尘浓黑的眸子,盯着容轻羽,渐渐溢出了笑意,低声说:“不会不舒服的,你考虑得很走到。”
一行人开始上山,放眼望去,也不止墨惊尘一个人坐软轿,许多妇人小孩,以及大腹便便官老爷模样的人都坐。
显然,在徐州抬轿上山以及成了一项产业了。
容轻羽同轿夫聊了几句,然后又看着轿上的墨惊尘,这是第一次她和墨惊尘视线能齐平的时刻,觉得有些新鲜,不时看几眼墨惊尘。
墨惊尘被她看得发懵,轻轻牵了牵她的手,低声问:“看什么?”
容轻羽摇了摇头。
她想说,如果你腿还完好的话,应该比现在还要高上很多吧。但是她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虽然墨惊尘不说,但这应该是她心里的一个疤吧。
“就看你好看啊。”
容轻羽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呵气如兰。
墨惊尘紧了紧她的手,笑道:“如果好看,那就看一辈子。”
姜澜等人早就被两人的腻歪劲儿麻的肉痛,自觉落到了后面,但是轿夫显然没这个自觉,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非要插嘴。
“姑娘和这位爷想必是夫妻吧,感情可真好呢,真是羡煞人啊。”
轿夫嘴甜,极尽赞美之词说道:“我就从未见过两位这样般配且恩爱的。”
轿夫的弟弟是个沉默寡言的,一路人只抬着轿子,一句话都没说过,听到这话,突然停下了步子。
轿夫还在往前走,被后面拉扯着,差点摔了。
他回头瞪着弟弟,骂道:“小兔崽子,你又做什么,停下来干什么,快点走。”
“大哥,你说得不对。”弟弟抿着唇,冒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什么不对?”
“你说这两位客官是我们见过最恩爱的小夫妻,我觉得这话不对。”
没想到这个缺根弦儿的弟弟竟然会拆他台,轿夫顿时脸上挂不住了,如果不是碍于肩上还抬着墨惊尘,想必早就扑上去揍人了。
“别说胡话了,快点走。”
一停下来,轿子沉甸甸压在肩上,比行走时似乎重了不少。
可弟弟依然不动,看了看墨惊尘,又看看容轻羽,低声说:“这两位客官虽然是最好看的不假,但是却不是最恩爱的。”
见少年较真了起来,墨惊尘笑了笑,轻声说:“哦,你见过比我们还恩爱的?”
少年重重地应了一声,“嗯,大约一个月前,我和我哥送了一位客人,天晚了,下山,就见到一位姑娘,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公子,一步一步朝着山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