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墨惊尘方要开口,就被容轻羽抢了先。
她不需要这个男人帮他。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真龙天子,要区区草芥的命,就如捏死蝼蚁一般容易,而且皇上的药自然是珍品,民女毁了皇上的药自然罪该万死——”
听到这里,墨惊尘眉心蹙紧。
哪知容轻羽话锋一转,嗓音里含上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名女只想斗胆一问,皇上觉得,贵妃娘娘的命,还不如一颗丹药么。”
慕容贵妃一听此话,惊忧地看向墨狄筠,如果真要让痴迷炼药的皇帝在她的命和丹药之间做出个抉择,她没信心墨狄筠会选她。
墨狄筠脸色阴晴不定,拳头握紧,视线如刀一样盯着容轻羽。
好一个容轻羽,胆敢和朕如此说话!
气氛一时沉凝住了。
对视了两秒。
容轻羽垂下眸子,看似像是对墨狄筠的臣服,可当浓密的睫毛将眸子遮掩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果然,世间男子皆薄情。
这一幕,墨惊尘却尽收眼底。
“皇上。”
慕容贵妃拖长着声音,又软又媚,可那细微的颤抖却泄露了她的害怕。
墨狄筠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样貌在宫里算不上,可那双眼睛却和墨惊尘的生母曦贵妃如此相似。
他微微眯眼,轻轻拍了拍慕容贵妃的肩膀,笑了笑说:“想什么呢,朕自然要爱妃好好的。”
慕容贵妃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知道自己在墨狄筠心里的位置后,那些因为恐惧强压下去的痛意,又卷土重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大好的缘故,刚刚撕裂般的痛意减轻了很多,但骨子里的娇气和得意作祟,慕容贵妃娇滴滴摸着肚子,娇滴滴地朝墨狄筠怀里钻。
“皇上,臣妾好痛啊。”
帝王和他的爱妃楼成一团,墨惊尘却皱了皱眉。
墨狄筠以前说过,他宠幸慕容贵妃,是因为她的眼睛有三分像墨惊尘死去的娘。
可墨惊尘却觉得半分都不像。
他的娘高贵如天上的月华,那里用得到以色侍君。
这种女人献媚,拢获男人的宠幸的场景,容轻羽看得难受。
她断然不会让自己变成慕容贵妃那样。
看似尊贵无比,却只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这时,墨狄筠和慕容贵妃耳鬓厮磨了一番,终于搭理了容轻羽,冷冷道:“容轻羽,如果你不能彻底治好慕容贵妃的腹绞痛,朕绝不会放过你。”
“民女定不负圣上所望。”
容轻羽装作没听出墨狄筠话里的咬牙切齿,故意轻松答道。
墨狄筠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翻滚的怒火压了下去。
而墨惊尘视线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容轻羽。
那一瞬,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傲然又俏皮的女人,他好像见过。
不是在王府夜浴那次。
而是更早之前。
两个世间最高贵无匹的男人看着她,容轻羽却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她径直推开了房间的严丝合缝窗户。
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将屋内的暖意冲散,那味道也被淡了许多。
慕容贵妃如金色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
“爱妃,你好一些了吗?”墨狄筠语气惊喜,但眼底却依然有着扭曲的愤怒。
“唔,比起……方才好一些了。”话音刚落,她又蹙了蹙,“皇上,还是痛,快让她再想想办法,臣妾能挺下去,怕是腹中的孩儿……”
墨惊尘大约猜到了一点苗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熄灭了的炼丹炉。
慕容贵妃腹痛难忍,和那个炼丹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