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退下去后,越想越觉得奇怪,王爷一向不喜白色,今日怎么兴起叫丫鬟送来那么多衣服,而且他最初送去的那件,怎的不见了。
他找到了丫鬟翠红,“王爷今天怎么了,怎么叫你们送去那么多白衣裳。”
翠红一五一十地回:“王爷说,穿多了深色,想换换心情。”
见问不出什么,姜澜挥退了翠红。
夜半,月色高悬。
墨惊尘还未入睡,披着狐裘大氅,坐在书案前执笔作画,画上的女子秀丽绝伦,拥有出尘之姿。
漂亮的女子他见过不少,比她好看的亦有之,可他从来心如止水,哪有今日这般失态过,都不像他自己了。
墨惊尘搁下笔,手撑着下颚,嘴角微微扬起,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更何况这女子还试图杀他,并给他下毒。
“呵呵,满江红。”墨惊尘手抚上画上女子的脸庞,“一听就很可怖,可对本王并无效用。”
他天生体质特殊,小时候不知道遭到多少人的毒害,都没死成,宫里人都说敬王命大,殊不知,他只是拥有一具百毒不侵的身体。
回忆起往事,墨惊尘眸中的笑意剥离,露出些许寒意。
“王爷,三更天了,早些休息吧。”姜澜的声音隔着门板,远远传来。
墨惊尘叹气,姜澜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婆婆妈妈,让人很是受不了。他转着轮椅往内室走,行到一半,他突然觉得嘴角一凉。
伸手一抹,竟然是血!
那血色好像比平常还要红上很多,缭乱地粘在他苍白的手背上,倒是真像满江红蕊绽放。
墨惊尘皱眉,难道……
他真的中毒了?
这晚,容轻羽回到鬼门后,又梦到了墨惊尘,或许是坦诚相见后,这次的梦境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还要逼真。
她身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嘴唇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眼角甚至挂着软弱的泪水。
容轻羽气喘吁吁地醒来,心狂跳不已。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荒诞离奇的梦,但是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梦境里的人绝对不是她!她哪怕遭受再惨烈的刑罚,都从未露出过那么软弱的表情。
还有墨惊尘!
这次在敬王府见到的墨惊尘,看起来淳厚良善,不然也不会帮她,而且动不动就面红耳赤,宛如未经人事的稚子,哪里有梦境里的男人那般邪佞不要脸,连床上之事的手段都那么娴熟的花样。
并且,梦中人似乎恨她入骨。
思来想去无果,容轻羽起身披上外袍,从柜里拿出那副画像,昏昏烛火照着那双看不出材质嵌成的眼珠,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容轻羽有些头痛,她绝不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好像有一张巨大的网,兜头将她罩在其中。
“你以前见过敬王吗?”容轻羽虽然能读取“容轻羽”的记忆,但如今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再次入睡,只得唤醒了“容轻羽”,只为有个人可以说话,打发漫漫长夜。
“未曾,倒是曾经听爹……容奎说起过,这个敬王二十出头,虽然深得皇上宠爱,原是未来皇储的第一候选人,但十五岁那年,出了意外,成了残疾,皇上才将册封了如今的太子为储。”
“容轻羽”顿了顿,容轻羽的梦境,她也能知道,羞赧得脸颊发红,那点热度全然在容轻羽脸上呈现出来。
“可……可是梦境里,他……他的腿好像并无病疾,人有相似,会不会梦境里的人,并不是敬王,我听说远在西凉属地的燕王墨无颜毁容前,同敬王长得特别相似。”
燕王默无颜?
容轻羽皱眉,难道她真的搞错了?
如若那个梦境是真的,是否在梦境中同“她”发生纠葛的人,是那个燕王墨无颜,而不是墨惊尘?
容轻羽蹙着眉,忍不住想再去探探那个燕王。
可西凉属地在千里之遥,想要探寻,就不如敬王府那么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