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炎正在处理奏折,荆州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十分愤怒。
听闻李云治告状,他面色更加阴沉,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云治立刻上前,添油加醋的说道:“父皇,最近荆州干旱,满朝文武都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挤出粮食,救助灾民,小九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他新开了一家店铺,不仅打着皇室的旗号售卖香皂,而且还在大肆敛财,动不动便让人消费几千两上万两。”
注意到李默炎神色不悦,李云治语气越发痛心疾首。
“本来小九捐赠上千斤粮食,树立了极好的名声,他现在那么做,简直是自毁长城,简直是在告诉天下百姓,我们集中捐赠的钱粮,依旧取自于民脂民膏。”
“那我们捐赠大笔粮食,辛苦想要挽回皇室名声还有什么作用?”
李默炎顿时怒气中烧,别人不清楚李云潜的粮食从哪来,他还能不清楚吗?
李云潜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捐赠过一粒米!
本来李云潜有功,他也懒得多理会此事,可现在李云潜居然还敢借着皇室名声敛财,分明没把他这个父皇看在眼里!
他将毛笔砸在桌上,吩咐下属:“去把小九叫来!”
李云潜正在教导胡现做宣传,御前侍卫来到府中:“九皇子,陛下要见你,马上随我们入宫!”
看见这些人的态度,胡现吓得一个激灵:“这什么情况?他们的表现怎么跟我犯错误时,我祖父找人来抓我时的表情那么像,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李云潜皱眉:“不要着急,我去看看,你好好熟悉计划书,明日咱们再开始下一步。”
他镇定自若的表现,很好地安抚住胡现。
胡现拿起桌上的书册,苦大仇深地背诵起上面的话语。
然而跟随侍卫离开的李云潜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刚刚走进御书房,李默炎就冷着脸呵斥:“逆子,跪下!”
李云潜却站着不动,冷静问道:“儿臣何错之有?”
李云治摇头叹息:“小九,为了避免你一错再错,你今日做的事情我已经告知父王,你最好乖乖认错,免得遭受惩罚。”
好家伙,上来就扣罪名?
李云潜知道他昨天摆了李云治一道,对方肯定会告状,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他静静的看着李默炎:“父皇,儿臣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而你难道也问都不问,就要定儿臣的错误?”
李默炎怒拍桌子,一脸失望:“逆子,事已至此,你居然还在狡辩,如此简单的事情,哪还需要调查?”
李云德火上浇油的说道:“小九去西凉两个月,倒是把礼义廉耻都给忘记了,父皇斥责都敢不跪,恐怕早已经把天地君亲师忘在脑后。”
李云潜神情依旧平静:“儿臣并非不尊重父王,只是不相信父王会因为小人的一句谗言便污蔑儿子。”
“你骂谁是小人!”李云治十分不满。
“自然是那个在背后乱告状,然后又对号入座的家伙。”李云潜的话一个名字也没提,却让李云治气得脸色铁青。
他咬牙说道:“我没有污蔑你,别以为你瞒得很好,你的事早就败露了。”
“梁国公之子的商铺是你的,商铺尚未开业,便让人在店内消费几千几万两银子,简直不把钱当一回事。”
“如今荆州干旱,不知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朝廷,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你不想着节衣缩食为国分忧,反而天天叫嚷着要让人花钱,就是在败坏我庆国的名声!”
李默炎冷眼看着李云潜:“你三哥所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李云潜说道:“儿臣确实开了家店铺,但却并没有大肆敛财。”
李云治看到李云潜还要狡辩,冷声说道:“别再骗人,你大肆宣传消费就送礼品,要拿礼品,便要消费几千甚至几万两银子,这不是大肆敛财是什么?”
他义正词严,仿佛替天行道。
李云潜没搭理他,只对李默炎解释:“儿臣正是为了荆州百姓,才会做此宣传。”
“胡说八道,父皇英明神武,可不会被你拙劣的谎言欺骗。”李云治根本不信。
李默炎也觉得李云潜的辩解方法十分滑稽,他冷着脸说道:“你以皇子的身份与民争利,是为了荆州百姓?”
李云治嘴角带着讥诮,李云潜的做法板上钉钉,今天就算对方把话说出花来,也不可能摆脱罪名。
李云潜淡淡说道:“父皇认为儿臣研究出来的香皂效果,跟众人常用的熏香比起来如何?”
李默炎沉吟:“各有妙用。”
其实这个回答有些保守,其实李云潜给出来的香皂要比熏香更好用一些。
香皂不仅可以清洁衣物,而且还省时省力,十分的方便。
李默炎用过以后就十分喜爱,舍不得替换。
李云潜说道:“香皂的效果跟熏香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价格却只有熏香的一半,儿臣降低价格,便是希望尽快把东西给卖出去,而后回款。”
李云治一听,顿时大喜:“父皇,你看他已经亲口承认,开设店铺就是为了赚钱,堂堂皇子却想钻到钱眼中去,让人不耻!”
李云潜神情淡淡:“三哥此言差矣,我的这家店铺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赚钱,若是想要赚钱,我完全可以把价格设置的和熏香一样高。”
“我如今急着回款,正是为了荆州百姓。”
李云治失笑:“又来了,不过是你自己钻到钱眼里去,还要关联荆州百姓,真是够扯的。”
李默炎也满脸的不信:“你的店铺怎么能跟荆州百姓扯上关系?”
李云潜说道:“因为我的店铺中收到的钱,每赚到十两,便会捐一两给荆州百姓,我赚的越多,捐赠的数额就越多。”
此话一出,御书房有短暂安静。
李默炎父子二人都错愕的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李云治第一个反驳:“不可能,你这么可能那么大方。”
李云潜十分冷静地从袖子中拿出一沓纸张:“父皇请看,这是儿臣昨晚就起草好的说明。”
“只要父皇在上面盖下印章,此文书即刻生效,儿臣就算再胆大妄为,也绝不敢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