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潜之前便已经让黄刚通知使团的士兵,告知他们种痘的事情。
这些人的家眷本来在家中等待,当李云潜等人被半软禁时,那些士兵还没有得到通知,居然就果断的把家眷送了过来,明显十分信任李云潜。
而李云潜也不会愧对他们的信任,立刻安排大夫给这些人种痘,同时,每个离开的人还可以领到一匹布和一袋粮食。
一时间,家眷们更加感恩戴德。
使团的士兵足有三千人,他们的家眷数量也不少,就算只有一部分在帝都安家,也足足到第二天中午才完成种痘工作。
因为有人不提前来,陈推也没能离开,一直待在此处查看情况。
当发现最后一辆马车离开,没有新的马车到来时,他心中居然涌上几分喜意。
“太好了,那些送死的蠢货终于全部滚蛋,本官也该休整两日。”
他转了转自己的官帽,兴高采烈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可是才刚刚走到马匹旁,还没有解开缰绳,他就看见远处有一群人朝这边走来。
他的动作顿时一僵,心中更是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眼前的情景怎么跟昨日见到的情况那么相似?
不一会儿,那群人走到近前,正是一群穿着褴褛的百姓。
他们面带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询问:“官爷,在这里是不是可以用那种预防瘟疫的药?”
陈推瞪眼:“告诉你们,那可不是什么预防瘟疫的,就是让你们感染瘟疫。”
他以为眼前的人会被吓走,谁料到那老实巴交的农民却了然的点头。
“懂懂懂,俺们都了解过,就是先得个小病,之后就好了,不会像外边传的瘟疫一样,直接病死。”
陈推一噎。
如果不是看见眼前的人穿着打扮,以及身上表现出来的气质,都是农民的模样,他都要以为眼前的人是李云潜,特意安排来气他的。
他怒气冲冲的指着农庄大门:“找死的往那边走!”
农户一家被吓到,有些瑟缩的走进去。
没过多久,一名护卫走出来,将一块旗子挂在门口。
旗子上面画着个箭头,还画着一个往前走的小人。
这一下,百姓到来根本不需要再让人指路。
陈推见此,更是气得仰倒。
最让他生气的事,来的还不是一户人,不停的有百姓从城中出来。
“这群疯子!”
陈推不明所以,大骂一句,驾马离开。
他可不是悠闲的去喝花酒,而是赶紧去三皇子府禀报。
另一边。
李云治正跟谋士商讨。
他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做事一帆风顺。
这一切都多亏他找的那个道士,以及道士给他炼的丹药。
庆帝服用丹药以后身体好转,对于丹药十分依赖,同样也对他这个儿子十分的依赖,甚至将许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
虽然庆帝还没有正式将他立为太子,可他已经掌握的权势,比前太子李云德还要多。
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下一任储君。
现在与谋臣商议的,是要尽快除掉几个竞争对手。
首先是皇后的第二子李云克,其次是如今跳得很欢的四皇子和五皇子。
自从他献上丹药,皇后对庆帝的影响大大降低,至于李云克本人,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不足为惧。
他对周围的谋士们说道:“还请诸位多想想办法,尽快拉拢朝廷上下的臣子,等本宫得登大位,必定不会忘记诸位的相助之恩。”
谋臣们都诚惶诚恐的回答:“多谢殿下,臣等必然尽心竭力,为殿下谋划。”
有一人开口道:“依微臣所见,如今对殿下威胁最大的,依旧是九皇子。”
李云治皱眉:“为何会是他?他如今已经被半软禁,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根本反掀不起风浪。”
“只要本宫再过一段时间向父皇进言,夺取他所有的权利,他就再无反抗之力。”
谋士道:“九皇子此人很不简单,二皇子就是因为小看他,又多次与他作对,才会倒霉。”
有人反对:“你说的未免太过夸张,前太子被废,是他自己做事不讲究,让人抓住了尾巴,无论是谁,只要拿着他的痛脚,那你叫他拉下太子之位。”
李云治觉得,自己才是前太子最大的对手,而前太子被废,也该是他出力最多。
至于李云潜,不过是恰逢其会。
他浑不在意的说道:“放心,本宫可不是前太子那个蠢货,只要小心一些,李云潜根本威胁不了我。”
“若是诸位不放心,本宫就加快行动,将他圈禁,历史上,被圈禁后,抑郁而死的皇子可不少。”
他的话中满含杀机,周围的谋士却无比赞同。
正当众人讨论得热烈的时候,陈推求见。
“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李云治有些疑惑。
陈推急匆匆的走过来,一抱拳就急忙:“殿下,西边农庄有异动!”
“什么情况?”李云治的面色一沉。
他们刚刚才提醒李云潜之事,没想到马上就出了问题。
陈推将这两天的情况仔细说一遍,随着他的讲述,李云治以及他是旁边的谋臣脸色全都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刚才之所以自信,可以将李云潜完全圈禁,就是笃定对方被关在农庄,肯定做不了事情。
只要没有百姓到农庄接受治疗,李云潜不管曾经做过什么,都是无用功。
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禀告庆帝,李云潜办事不利,使得瘟疫传播更加严重。
到时候李云潜的下场不会比废太子好多少。
可没想到,计划还未开始,就直接夭折。
最糟糕的是,百姓自发投向李云潜,岂不是证明他这个阻止者有眼无珠,与百姓为敌?
李云治恼怒:“怎么会这样,不是让你看着农庄吗?”
陈推自己也想不明白,苦着脸道:“微臣一直待在农庄外,并未离开,可他们除了送出去一些布匹,根本没有做其他事情。”
李云治抓起镇纸砸过去。
“砰!”
陈推额头出现大片血迹,一阵刺痛传来,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殿下息怒!”谋士连忙去拉李云治,“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遏制西凉王的行动。”
李云治咬牙:“他已获得民心,我怎么遏制?”
谋士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微臣有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