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审问的都已经审问过了,现在就剩下弈王妃了。”顾宴之严肃的看向陆婉清。
陆婉清却非常淡定,“顾大人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
“弈王妃昨日去春秀阁做什么?”
顾宴之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陆婉清,像是要将人心看透一般。
“顾大人有所不知,春秀阁是我外婆在临终前赠到我名下的产业,我去巡视自己的产业,有何不妥?”
顾宴之眼波闪了闪,再次凝重的看向陆婉清。
春秀阁是陆婉清的产业,闻所未闻。
同时他还在想,陆婉清外婆创下的产业之一,居然有烟花之地。
更让人意外的是,陆婉清外婆还把这种地方赠予陆婉清名下,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到震惊了。
“既然春秀阁是你的产业,为何还要一身男子装扮?”顾宴之回过神,继续追问。
陆婉清面对顾宴之的质问,眼神中透露着冷静与漠然,“春秀阁是什么样的地方,想必大家都清楚,我若以女儿身进去,大家还能玩的尽兴吗?”
“再说了,我也是要赚钱的,扰了大家的兴致,日后我还如何赚钱。”
面对这一系列回答,顾宴之确实无言反驳。
“还请顾大人对今日的事保密。”陆婉清不想让大家都知道春秀阁是她的产业。
“你还会担心这些?你会差这点钱?”顾宴之无动于衷的表情中,让人无法得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就凭陆婉清给容君弈送去那么多真金白银,他反正是不相信陆婉清会因为春秀阁是否盈利而担心。
陆婉清坦诚道:“我想赚更多的钱,给王爷。”
顾宴之不禁好奇,“你为何给王爷那么多钱?”
“虽然王爷不说,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用自己的钱给死伤的将军家属补贴家用,还时常要给寒窑的将士送去粮草。”
陆婉清说着,好像才明白前世容君弈第一次生她的气,就是因为她不爱惜粮食。
她所浪费的粮食,是多少寻常百姓好几月的口粮。
“我和王爷是夫妻,王爷想做的,我就想尽自己所能去支持他,不可以吗?”
顾宴之皱起眉头,全然没想到陆婉清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最好说到做到。”
或许是因为被陆婉清说的话,让他动容了,他打算放过陆婉清。
在陆婉清准备离开刑部之前,他又告诉了陆婉清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以为王爷是身处云端之人,可因为你,他甘愿沾惹上烟火气息。”
“或许你不知道,你以前吃的莲子羹、银耳粥,还有各种养生汤,都是王爷亲手给你做的。”
陆婉清心尖儿一颤,怪不得容君弈不在王府的时候,她想吃的汤羹味道就同以往的不一样。
原来她觉得好吃的那些汤羹都是容君弈亲自为她熬制的。
说实话,就连她自己都完全想象不到一个在战场叱咤风云,权倾朝野的弈王,竟然会下厨给她做吃的。
顾宴之见陆婉清也不说话,“我也想不明白,你到底哪一点值得王爷这么做?”
陆婉清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可为人处世,言谈举止,样样不如谢姝仪,真不明白容君弈为何选陆婉清,也不选谢姝仪。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点值得王爷做这么多。”
说起来,陆婉清自己都不知道容君弈为何会对她那么好。
顾宴之从陆婉清身上收回视线,“只要你不伤害王爷,我会尽量跟你和平相处。”
“谢谢你一直陪在王爷身边。”陆婉清说完,颔首向他示意了一下后,转身离开刑部。
顾宴之看着陆婉清的背影,希望他今日做的决定,不会让他自己后悔。
回过头来,关于邢少华在春秀阁惨死一案,他准备以意外身亡结案。
但很显然,邢侍郎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顾大人要包庇凶手,那么我会向皇上上报此事,请皇上给小儿做主!”邢侍郎离开刑部前,是这么对顾宴之说的。
“邢侍郎请便。”顾宴之一脸从容。
邢侍郎走后,他坐在案桌前,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陆婉清买来异域女子,是为了春秀阁的生意,偏偏这么巧让邢少华死在其中。
当真是个巧合吗?
这边,陆婉清已经回到弈王府。
容君弈紧随其后回来,见陆婉清正在喝他上午煮的莲子羹。
他上前阻止,“凉了,不要喝了。”
陆婉清像是在护食一般,“我喜欢,就算臭了,我也要喝!”
“你要是想吃,再煮就是了。”容君弈当着陆婉清的面,也不说是自己煮的。
但听到陆婉清很喜欢莲子羹的时候,他心里是高兴的。
陆婉清把嘴里的汤羹吞下后,抬眼望向容君弈,“王爷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好吗?”
她抬眸的瞬间,同容君弈神色复杂的目光相撞。
“还有,我欣赏九漾和闻风的才华,但他们并不能让我高兴,而我唯一在乎的也只有王爷。”
容君弈看着陆婉清,没有接话,或许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见容君弈依然无动于衷,便上手扯了一把容君弈的衣衫,娇嗔道:“不管什么事,我都想跟王爷同进退,我不想一直躲在王爷身后。”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容君弈的累赘。
容君弈不由得呼吸一紧,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角,陆婉清的话,完全没有给他任何的心理建设。
“王爷,可以吗?”陆婉清小脸红扑扑的望着容君弈。
“好。”容君弈现在脑子完全是懵的,只知道陆婉清说什么都应什么。
看到陆婉清笑起来眼睛犹如月牙一样的好看,他更是觉得无论做什么都值得了。
晚上,陆婉清站在窗户边上,剪掉了四片放在窗台上虎刺梅的枝叶。
“你说这盆虎刺梅的叶子都掉了,仇是不是也就报完了?”她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说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之前巧云告诉过她,虎刺梅有毒,不适合放在房间,可她倒是觉得这盆虎刺梅就像是她如今需要复仇要克服的困难一样。
她的剪刀停留在一片虎刺梅枝叶上,“我让你寻的画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