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清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谢姝仪很聪明,不会傻到引火上身。
她站起身,“去刑部看看热闹。”
热闹还是要当面去看,毕竟这可是关乎于谢姝仪家的事。
谢姝仪那么爱面子,顾及丞相府尊严的一个人,如今闹出了这种事。
想必谢姝仪也不会坐视不管。
陆婉清赶到刑部的时候,谢姝仪和谢行川果然都在。
谢行川看到陆婉清之后,恭敬的向陆婉清颔首表示了一下。
“弈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凑热闹。”谢姝仪则是忍不住讽刺道。
陆婉清倒也没放在心上,“谢小姐不用这么在意,我不过是来找顾大人的而已。”
合着这么说,还是谢姝仪自己多想了。
面对王姨娘一口咬定凶手是谢姝仪的时候,陆婉清瞥向谢姝仪,“谢小姐,她说你是凶手。”
谢姝仪看了一眼陆婉清,弄的好像自己听不见似的,收回目光,她便走进了审讯堂。
面对王姨娘的指认,谢姝仪倒是显得非常淡定。
她承认在事发之前,是跟王姨娘产生过分歧,并且闹的有些不愉快,但她也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也都站在谢姝仪这边,毕竟谢姝仪的为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陆婉清抿了抿嘴,“看来树立一个形象还是非常重要的。”
不像她,无论做什么,大家都会觉得恶人是她,做错事的人也是她。
而谢姝仪,大家只会觉得她是最无辜,被冤枉的那一个。
再者,反倒是王姨娘恃宠而骄,不分场合的辱骂丞相府嫡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要真的从她们二人中选出一个凶手来的话,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倾向于王姨娘。
不过,所有事都讲究一个证据。
偏偏这些所有的证据也都指向王姨娘,甚至就连王姨娘身边的侍女都跑出来指认了。
“姨娘她受不了一直补贴娘家,还要被弟弟威胁,所以才……”
王姨娘一听疯了,一把揪住丫鬟,“到底谢姝仪许诺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难道这些年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她说什么都没有想到,跟随自己十多年的丫鬟,居然会倒戈。
顾宴之在命人把王姨娘和丫鬟分开后,才开口,“不仅仅是你丫鬟这么认为,就连你爹娘的街坊邻居,也都听到过你经常回家闹事的情形。”
“我回去只是抱怨几句,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害他们!”王姨娘慌了。
她不可否认有时候真的很累,对一直吸她血的父母和弟弟感到疲惫。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他们的孩子,就算再恨,她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那这个药,你怎么解释?”顾宴之拿出一袋药渣。
他找大夫看过了,这些药渣,是治精神不振的,也就是说王姨娘在自己的儿子谢祈年死了之后,就患上了这个病。
这个病乍一听,倒是没什么,可大夫说这个症状,可能会使人做出一些自己无意识的事,甚至还会做出特别极端的事。
“我只是有过短暂的无法睡眠而已,这个药有什么问题。”王姨娘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在你看来,你只是无法睡眠,可实际上你是不是经常忘了自己最近发生过的事?”顾宴之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的王姨娘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初次来到刑部一样。
慌忙的看了看周围,“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儿是哪儿?”
顾宴之拧眉,看向王姨娘,“本官最后在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想要让你父母消失的时候?”
“有过。”王姨娘并没有否认。
只是那段时间,她真的太累了,她的儿子死了,却无人关心,在这些所谓的家人眼里,只有钱是最重要的。
甚至弟弟的婚事,都要倚靠她来解决,她只是太累了,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顾宴之敲打了一下惊堂木后,“此案容后再审。”
谢姝仪转身,在从王姨娘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凑到她耳边,“我早就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听到这句话的王姨娘,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喊,“是她,是谢姝仪杀了我爹娘,不是我,不是我!”
“姨娘,我知道您累了,您放心,家里的一切,我都会好好帮你照看,事后,也会替您好好安葬了王叔他们。”
谢姝仪转眼一副娇柔温婉的模样。
“你就是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爹娘!”王姨娘说着就要攻击谢姝仪。
还好衙役及时把王姨娘给摁住了。
“这个王姨娘之前就对谢小姐不好,现在还想把责任推卸到谢小姐身上,谢小姐这么善良,怎么遇到了王姨娘这样的人。”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议论起来。
当然,所有人都是在攻击王姨娘,替谢姝仪感到不公。
谢姝仪福身向刑部的衙役说了一声,“姨娘就劳烦众位帮忙照顾了。”
“谢小姐严重了。”对于谢姝仪的莞尔有礼,大家都有些紧张。
谢姝仪在转身离去的瞬间,眼神不由得睨了一眼王姨娘身边的丫鬟。
等到路过陆婉清身边的时候,谢姝仪停下了脚步,“有些热闹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小心给自己惹上麻烦。”
陆婉清什么也没说,便目送着谢姝仪离开了刑部。
等到围观的百姓都离开,顾宴之才注意到了在门口等候的陆婉清。
“你来干什么?”
陆婉清笑了笑,“当然是看热闹的。”
顾宴之没说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指责陆婉清。
“顾大人是觉得这件案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对吧?”
陆婉清相信顾宴之也觉得这件案子,看似证据已经很明了了,但实际上好像都是根据别人的设想在往下进行。
“这是大家想要的真相,也是丞相府想要的结果,顾大人何不借此机会随他们的意。”
顾宴之听到陆婉清这话,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生气,“这好歹也是三条人命,你怎么能说的如此随意。”
他想想也是,陆婉清连一个自己的名誉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