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严溪语诧异又一脸凝重的看着陆婉清。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陆婉清一直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用她来对付谢姝仪和皇后。
陆婉清真正在乎的是,南越国的江山,是否能够交到轩辕舟的手上。
她赶紧别开脸,双手交握,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
“弈王妃跟我说这些,怕是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吧。”
陆婉清那么聪明,既然会当着她的面,如此镇定自若的说出这样的话,想来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陆婉清倒是也没有否认,“没错,我觉得太子殿下德不配位!”
严溪语也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满,“弈王妃倒是实诚。”
一瞬间,她好像也就明白陆婉清为何要让她远离皇宫争斗的意思了。
陆婉清这是想要拉她一把,也是想要救她。
“可我跟殿下是一体的,殿下要是……我也不会独活。”严溪语借此也非常郑重的告诉陆婉清。
虽然她对轩辕舟有太多的失望,但是她还是不舍看到轩辕舟成为大家变成追逐名利的牺牲品。
轩辕舟本不该如此的,要不是皇后也行太大,轩辕舟也不是被架在太子之位上受尽折磨。
当然,她也知道轩辕舟在朝政方面没有什么造诣,相反,对于才刚刚入仕的三皇子轩辕烨,不仅能力过人,就连为人处世,也是轩辕舟比不来的。
其实,她也看得出,太子之位,其实轩辕烨才是最佳人选。
只是,她也知道,如果让轩辕烨坐上太子之位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轩辕舟活命的机会了。
毕竟,在皇室争权当中,又谁能做到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和平相处,共同进退的。
所以,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害怕。
害怕轩辕舟最后变成大家的牺牲品,可是轩辕舟从一开始,就没有错。
坐上太子之位,也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凭什么到最后,该承担责任的时候,就该轩辕舟来承担,这对轩辕舟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陆婉清看到严溪语为轩辕舟打抱不平的样子,“是谁刚刚说,已经清醒过来了,是谁说不要让自己的孩子最后连选择自己喜欢之人成婚的权利都没有?”
严溪语心虚道:“我之前是有那个打算的,虽然太子不喜欢我不爱我,但是我爱他,我如愿嫁给他了,我开心的了呀。”
说着,她的情绪又低沉了下来,“正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才不希望他被卷入这些当中。”
“别看太子殿下整日对你非常专注,但在其他事情方面,他非常单纯,甚至不会去伤害别人……”
想到这儿,她心里忽然一阵揪痛。
是啊,轩辕舟从来不会伤害别人,但他伤害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她可以不在乎轩辕舟想要他们共同孩子的性命,她也可以不在乎轩辕舟从来都没有关乎过自己的生死。
哪怕是这样,她也希望轩辕舟可以活着。
永远承受在他们之间的孩子已经死了的悲痛之中,她也要让轩辕舟活着。
陆婉清看严溪语表面上是想要轩辕舟为自己的行径赎罪,但实际上对轩辕舟还是心疼和在乎的。
只是严溪语这个人跟轩辕舟本质上就是一类人,无论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从来都是不会开口解释的。
“放心吧,我也算是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他有事。”
陆婉清知道轩辕舟德不配位,但也知道轩辕舟的心地是不坏的。
只是有时候轩辕舟也没办法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罢了。
“王妃,南安苑到了。”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外面也传来了龙绝的声音。
“陆婉清,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严溪语没有求过陆婉清什么,如今为了轩辕舟,她愿意开这个口。
陆婉清也非常认真的回答,“不会忘的。”
“对了,你如果想看孩子的话,我可以想想法子,让你和孩子见上一面。”
她知道严溪语这些天肯定一直沉浸在噩梦之中。
所以,她在想,或许让严溪语看到孩子之后,会有所好转。
但严溪语却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怕我看了之后,就舍不得跟他分开了,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见到。”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孩子的名字。”
她对陆婉清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在瓷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陆婉清掀开帘子,看着严溪语虚弱朝着南安苑走去的时候,心里忠心的希望严溪语可以好好的活着。
虽然,南安苑相比皇宫,已经算是安全多了,但谁也说不准皇后和谢姝仪为了自己的野心会对严溪语做出什么事来。
随后,她和看守南安苑的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合上帘子,吩咐龙绝离开了。
如今的南安苑,已经被陆婉清全面换人了,如此一来,对于严溪语的安危,也稍微能有点保障了。
而这边,瓷儿搀扶着严溪语走进南安苑,看到眼前杂乱无章的模样,瓷儿跟着皱起了眉头。
但为了安抚严溪语,她笑着说道:“太子妃放心,奴婢很快就会让这儿焕然一新的。”
严溪语看了看四周之后,轻声道:“挺好的。”
瓷儿听着严溪语有气无力的声音,心想着自家太子妃肯定对这儿也是失望透顶了。
这里又潮又冷,就按照严溪语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还不知道严溪语是否能挺过这个冬季。
加上,以她们现在的能力来说,想要各种补药和炭火,肯定也时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儿,瓷儿已经在为日后的生活,感到担忧了。
自家太子妃从出生以来,还从未遭受到如此待遇,要是让侯爷知道了,肯定会心疼坏了。
“太子妃,要不给侯爷传封家书回去吧。”瓷儿建议道,没准儿侯爷能想想法子,让她们改善了一下环境。
严溪语却道:“父亲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我们就不要再给父亲徒增麻烦了。”
瓷儿一听,这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她倒是没什么,可太子妃刚生育过,这身子怎么熬得过去?
严溪语回过神来,又提议,“先进去看看吧。”
可是当她们主仆二人踏进苑内之后,立马就惊呆了。
瓷儿眉头紧蹙,“这……奴婢肯定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