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涟。”云欢害怕的扯住云涟的袖子,听见外面的那些打杀之声吓白了一张脸,可是仍旧是不肯放下手里的那只兔子,“云涟,大家,大家都会没事的吧。”
云涟拍了拍云欢的手,安慰道:“会没事的,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四面八方的军队都知道了前因后果,只要能撑到天亮,秦家军就会赶来,然后卫家军也会闻风而动,这群人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云涟说的肯定,让云欢也有了些安全感,不知不觉搂紧了怀中的那只兔子,不知道在想着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一个身上血迹斑斑的锦袍男子径直走了过来,将一把带着血的刀递给了云欢,满脸的血污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更加的温柔:“我要出去迎战,不能守在你的身边,这把刀是我抢的,你先拿着防身。”
关少庭的眼里容不下其他人,又狠狠的看了一眼云欢,似乎要将她看到心里去,这才决绝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向门外的战场。云欢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落个不停。云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轻声的安慰着。只有在这生死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哟,没想到这个时候三妹妹还能和关大少爷勾搭在一起,要是今夜过了这个坎,看样子我们沈家要开始办好事了。”沈云池看见关少庭特地送了一把刀过来,终于还是没忍住,讥讽道,“虽说现在是落难,但是礼义廉耻还是要的,啧啧,真是世风日下。”
云涟冷冷的看了沈云池一眼,云欢本来就爱哭,现在更是哭的厉害,云涟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周围可不止沈家一家,旁边的人也多少听见了些,刚才关少庭那么大的动静进来,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各有思量。
“呵,大哥哥倒是知道廉耻。”云涟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关大少爷在外迎战为国尽忠,好不容易喘口气来看一眼心爱的女子安危都能被哥哥说成是不知廉耻。我家大哥哥倒好,躲在女子堆里舒舒服服的等着兄弟们用命换来一时的安稳也就罢了,都在这殿里几步路的距离也没见你去安慰下未来嫂嫂。没事,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嘛,又怎么能干那打打杀杀的活计?若是让我哥哥去拿本书对外面那群人说教,说不准能兵不血刃让他们投降呢!”
沈云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想好的读书人不能上战场的理由也被沈云涟用那种讽刺的语气给说了出来。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周围的人听见云涟义正言辞的话也是纷纷点了点头,对沈云池的不屑又多了几分。
一旁的沈云清看见周围的人脸色都不太对,连忙开口说道:“术业有专攻,哥哥不会功夫,就算是去了前线也不过是添麻烦。四妹妹又这么咄咄逼人,那照四妹妹的话,你手上还拿着弓箭呢,怎么不出门去为陛下尽一份心力?”沈云清一心认定了云涟的手上的弓箭不过是拿着好看,她怎么可能会搭弓射箭呢?
没想到云涟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抽了一支箭比在弓上,对准了沈云清:“闭嘴,弓箭可是不长眼,你再说一句话我就爆了你的脑袋。等你死了我就把你扔出去赖在叛军的头上。”
沈云清虽然很清楚云涟在这么多人面前只是吓唬她,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安静了下来,就担心她手一松,那对准自己面门的箭就会飞射而来。
浅君突然就从云涟的怀里钻了出来,对着外面喵了一声。云涟缓缓的收了弓箭,但仍旧是警惕的看着沈云池兄妹,手无意识的也在摸着浅君身上的毛。沈云清看着云欢和云涟一人抱着一只萌物,刚想开口讽刺又想起云涟的警告,还是别过了头去什么也没说。
“喵。”浅君又突然叫了一声,吸引了云涟和岚柚全部的注意力。这么多日子以来,她们两个发现浅君只要一叫唤,就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事,这只奇怪的猫。
“现在外面很危险,你别乱跑。”云涟拍了拍浅君的小脑袋,担忧的看了一眼牧野临的方向。他一直同皇上在一起,等那个造反的人一现出真面目,他那里则是最危险的。
浅君在云涟的手上蹭了蹭,然后看向了殿外。不知是否是因为灯光太暗,外面火光闪烁的错觉,云涟顺着浅君的目光,只看见一席紫袍飞快的掠过。云涟印象中能穿紫袍如同飞一般的人,也就只有蓝绝一个。
蓝绝竟也来了猎场?云涟猛地站了起来。岚柚惊愕的望着她:“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涟摇了摇头,在岚柚面前还是没说出蓝绝的事来:“浅君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带着它出去看看。你守在这里。”
岚柚看了一眼外面还是战火纷飞的可怕模样,在短暂的犹豫间,云涟却已经拿好弓箭带着浅君走了出去。
“蓝绝想要见我?”云涟速度极快的骑到照雪的背上,四处张望着却没看见那道紫色的身影,只能低下头去看着那只不可思议的猫。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就算这只猫再神,也不过是只猫罢了。
浅君显然是无视着云涟心里的那些犹豫纠结,尽心尽责的替云涟指着方向,尽管它也没看见蓝绝,但是就是知道朝着这边走。云涟不敢耽搁太久,让照雪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自己则是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地形和那边的战斗状况。
最惨烈的仍旧是在大门处,一批又一批的人上来了,被挡了回去,方黎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将士们的进攻与防守,一时之间同他们僵持不下,倒是真的能坚持一段时间。而自己走的这条路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敌军,但他们发现有人从大殿里冲了出来,即使是个女子,也是跟着追了一段路程。
云涟无暇去一个一个用弓箭将他们打落,只能拼了命的向前奔跑着,不知道过了过久,终于看见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抱琴立于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如同蝼蚁般的来人,宛如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