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清秋和甯大成一走进才看见,邢春花站在了他们院子里。
门口站着的那些村民,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
甯清秋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赵玉伶,抬眼一看,果然见她站在院子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走吧,我现在已经不配做你们秦家的媳妇了。”
“玉伶,娘知道,你还在生娘的气,娘知错了。求求你,看在天柱从前对你还算好的份上,回来吧,天柱他不能没有你啊。”
赵玉伶不敢去看邢春花那哀求的目光,怕一看自己就会忍不住心软,只讲头别开了去。
“我与天柱,是签了和离书的,我与他,已经不再是夫妻了,日后,也是各不相干,请回吧。”
赵玉伶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正要转身往屋里走去,谁知邢春花竟两三步扑上前来,抓住她的衣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赵玉伶可是被吓坏了,连忙去扶跪在地上的邢春花,谁知她却根本不愿意起来。
不仅是赵玉伶,就算在场看热闹的那些村民们也被邢春花这一举动惊掉了下巴?
村里何人不知邢春花的性子,霸道强势,从不肯向任何人低头的,如今竟向人下跪,跪的人还是自己亲手赶出家门的儿媳妇。
甯清秋也很是惊讶,定神一想,能让邢春花放下面子前来跪求赵玉伶原谅的人,恐怕只有秦天柱了。
想必,是秦天柱回秦家以后出了什么状况,邢春花才会来这里求赵玉伶回去的吧。
果然,邢春花下一句,便说起了秦天柱如今的现状。
“玉伶,求求你,跟娘回去吧。你是不知道,天柱自回来以后,日日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只吃几口饭吊着命,眼神里没有了一丝生气,不笑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再这么下去,恐怕……恐怕……”
听邢春花这么一说,赵玉伶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竟如此糟践自己。
心痛的同时,赵玉伶的内心其实也有了一丝动摇。
别说是秦天柱,就是她,日日入夜以后,想起往日里与秦天柱之间的点点滴滴,她都会忍不住泪湿枕巾。
见赵玉伶仍不动容,邢春花抓住她衣服的手更加用力了,眼里也急出了眼泪。
“玉伶,就当娘求求你……若是你对娘哪里有怨恨的,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只要你愿意随我回去。”
与此同时,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们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天柱媳妇,差不多得了,你看你婆婆都来跟你道歉了,就随她回去吧,再耗下去,谁脸上也无光啊。”
“就是,你也不看看,你也是身怀六甲的人了,你肚子里的到底还是秦家的骨肉,更何况这事人秦家也没亏待你,能不计前嫌的接受你,你还别扭个什么劲。”
“是啊,回去吧,还闹什么闹啊。”
本来赵玉伶已经有些动摇了,可听到村民那些话。赵玉伶的心里突然又燃起了一种羞辱感。
那种羞辱感告诉她,她不能随邢春花回去。
只要还生活在这里,就会有说不完的闲言碎语,她永远都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不止是她,还有她的孩子,也要被人孤立,猜测,质疑,甚至辱骂。
她不能让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承受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想到这里,赵玉伶心里那些心软,突然又消失不见了。
“我不会回去的,过些时日,我会离开这里地方,你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抛弃一切忘记一切随我离开,便来找我,若是不愿意,你们,不必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邢春花一听赵玉伶说出这话,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连抬手指住赵玉伶的指尖也是摇摇晃晃的。
“你……你这是在逼我儿与我断绝母子关系?”
“如果你要问我的意思,这就是我的意思,你走吧,我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
赵玉伶说完,便回屋去了。
她不敢再听外头的人说出更过分的话,一进屋,她就爬上床去,用被子捂住头,不去听外头的动静。
村民们自然是要议论几句的。
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赵玉伶不知好歹的那些话。
邢春花见赵玉伶进了屋,还想追进屋里去,却被甯清秋及时上前去制止了。
“邢婶婶,我想赵姐姐已经把她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了,你没必要再去逼她了吧?”
邢春花看向甯清秋,神情有些不悦。
“这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就不要管了。”
“赵姐姐早已不是秦家的人,如今她无依无靠,我收留了她,自然她就是我家中的人了,更何况,这是我家,‘与你无关’四个字,恐怕应该是我与邢婶婶你讲的。”
“小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都是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怎么你还拆起人家的姻缘来了。再说了,这事人秦家本来也没什么错。”
甯清秋看向说这话的人,眼神冰冷的有些吓人,“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永远没有资格去议论。你没有经历别人经历的那些事情,就别劝别人善良。反而,我劝你善良一些。”
“你……”
那人本想反驳两句的,可对上甯清秋的眼神时,不知为何竟被吓的退却了去,硬是住了嘴,再也没有半句话。
看热闹的那些人见此情形,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推推搡搡的散了去。
邢春花见人群散开了去,还不肯离开,想着秦天柱如今的情况,还是想再服几句软,想着怎么也把赵玉伶先劝回去再说。
“邢婶婶,别白费力气了,回去吧。”
“小秋,不是我不想回去,你秦大哥的身体你不是不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性命不保啊,我不信,她对天柱真能如此绝情,真能坐视不理。”
“赵姐姐已经说了,只要秦大哥愿意,他们可以去其他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这话,赵婶婶你可以自己考虑一下,也告诉秦大哥,让他自己选择吧。”
邢春花沉默了许久,终是没有再继续纠缠,神不守舍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