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燕凤辞脸色有些难看，看得出来，他此时很不高兴。
甯清秋只是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在没有看到燕凤辞的真实容貌之前，其实她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而自己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个人，是燕凤辞的温柔，让她放下心中的顾虑，应了下来。
可是如今，两人是如此的天差地别，如何能够在一起。
“小秋，我并不觉得，你会是在意皮囊的人，又或者说，你觉得我是那种在意皮囊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甯清秋话还没说完，就被燕凤辞一把猝不及防的揽进了怀里。
燕凤辞这一举动太过突然，以至于甯清秋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甯清秋本想挣脱，可这个怀抱真的太过温暖，她舍不得离开，甚至想永远靠在这个怀抱里。
“小秋，是不是，你对我还没有足够的信任。还是说，我并没有让你内心安定，才会让你有这种念头。如果是这样，我想，我需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说着，燕凤辞便放开了甯清秋，然后拉着她的手，继续往蝶山上走去。
离开燕凤辞怀抱的那一刻，甯清秋的身体像是被突然抽空了一般，感觉空落落的，这时候，甯清秋才知道，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开始贪恋他的温柔了。
甯清秋低头看了看燕凤辞握住她的手，又看向他的背影，心里不知怎的，竟觉得莫名的安心。
上了蝶山以后，燕凤辞拉着她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往前就是万丈悬崖，那是蝶山的山顶，整个上林村最高的地方。
“小秋，我娘是我最敬爱的人，今日，我们就以天地为媒，对着我娘的在天之灵，拜堂成亲！”
燕凤辞将甯清秋的手握的很紧，让她心里十分安心，尤其他这一番话一说出来，更是让她心里一阵感动。
“我们，不是只定了亲吗？”
“我怕你跑掉，今日你与我在这里拜堂，拜堂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了。小秋，你可愿意？”
最后一句，燕凤辞问的十分诚恳。
甯清秋侧头看他，月光下，他的眼睛十分深邃，里面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只有认真。
当时甯清秋还想，自己哪里有什么机会跑掉，遇到一个他这样的人，那是捡到宝了，抓紧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跑。
可即便是这样，听见燕凤辞这样说，甯清秋心里还是被深深触动了。
“我愿意！”
听见甯清秋斩钉截铁的回答，燕凤辞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随后，燕凤辞率先跪地。
甯清秋也跟着跪了下去。
“普天之下，万物如尘，唯汝是吾心头之珠。渗吾之骨，融吾之血，割舍不得！今，吾燕凤辞在此，以天为证，以地为媒，娉甯氏清秋为妻，良缘永结，患难同当。”
燕凤辞说出这话时，十分顺当，听起来像是已经筹备许久了的，看来，是早有准备的。
望见燕凤辞绝美的侧脸，甯清秋再一次失了神，良久，才回过神来。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此生，君若不离，妾定当不弃。”
说完，两人手牵着手，对着天地，行跪拜大礼，最后礼毕，燕凤辞却还没有起来的意思。
“小秋，我们今天，是对着我娘在天之灵行的礼，往后，你就是我的妻了，可不能再反悔了。你身上的玉坠，只有一个，我的妻，这辈子，也只有你一个。”
甯清秋望着燕凤辞，心底再一次被触动。
在寂国，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甚至大户人家都以此作为身份地位的象征，燕凤辞这番话，就是对甯清秋最好的誓言和交代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实属难得。
“不过，你年纪尚小，洞房花烛恐怕是不能了，看来只能留到往后行大礼的时候了。”
燕凤辞说这话时，似乎带着几分遗憾，听的甯清秋在心里直骂道他不正经。
但心里骂归骂，甯清秋却是非常清楚，燕凤辞举止其实是很有分寸的，所以他们现在最为亲昵的举动，大概就是前几日燕凤辞落在她额角的那个吻了。
行完礼后，两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就着原地坐下，甯清秋依靠在燕凤辞的肩膀上，两人一直赏着月，还有那漫天的星河。
“这里可真美！”
都城里，是从来看不到这么美丽的夜色的，在那里，燕凤辞也从来闲不下心来去欣赏什么景色。
只有在塞外打仗的时候，塞外的夜色倒是美的，可却带着血腥味，远远不如现在在这里看到的夜色那么纯粹，尤其，是有心上人在旁。
“凤辞，你当真，不在意我脸上的脓疮吗？”
“你觉得，我如果在意，我会向你父亲提亲求娶你吗？看来到现在，你还是不能相信我。”
燕凤辞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失望，听的甯清秋既慌张又心疼。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久暮说过，我脸上的脓疮，是由我体内的瘴毒所致，如今我身上的瘴毒随着我一次次进入蝴蝶谷，正在一天天消解，往后我脸上的脓疮，也会一天天减少。”
“就算你脓疮不消，我也不会在乎。脸上脓疮能消除，固然是件好事，可即便是你永远这样，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燕凤辞回答的十分淡然，看起来当真并没有把甯清秋脸上的脓疮放在心上。
“虽然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希望，我是能够并肩现在你身边的，是能够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
所以，除了要恢复容貌，她还要把自己变的更加强大才行。
本来燕凤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即便离开的事情告诉甯清秋，被她这样一说，他也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小秋，还有一件事，我想我需要告诉你。”
“什么事？”
“之前我说我已无亲人，无处可去，其实，是骗你的。”
甯清秋点了点头，脸色并无半分惊讶。
“你这个丫头，果然是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
“因为我相信你留下来定然是有留下来的原因，我也相信，你不会伤害邢大娘和脉儿的，你不说，自然也有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