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看看他们情况如何。我跟胡爷爷都替他们把过脉,也开了药,可不知道源头在哪里,只怕治标不治本。”
“我先去看看情况最严重的那一个。”
“好。”
杨老太因为上了年纪,又是最先染上霍乱的,自然情况最糟,但经过甯清秋和老胡的诊治,情况也好了许多。
杨树清年轻力壮,又是最后染上的霍乱,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痊愈的差不多,杨老太和杨大嫂的起居,也是杨树清在照料着。
远远瞧见甯清秋前来,杨树清便迎上前去,见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不禁皱起了眉,脸色有些不太好。
“小秋这是……你怎么把外人带来了?”
“杨大叔,这不是外人,这是我师父。另外一位,你应当是听说过,是邢大娘收留的,叫燕凤辞,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他们两个都是来帮杨家的。你放心,他们都不会把杨家这事泄露出去的。”
本来杨树清对甯清秋是没什么印象的,可这些日子她每日跟着老胡一起来杨家,照料着他们的起居,又不辞辛苦的替他们一家人看病,这些杨树清是记在心里的,所以如今对甯清秋也算是客气。
“他们,能相信吗?”
“你放心杨大叔,我师父医术很好,他今日来,就是替你们找出引发这病根源的。”
听甯清秋说的振振有词,杨树清这才动摇了,客气的将既倏和燕凤辞请进了屋。
“既然如此,两位请。”
进屋以后,杨树清给既倏还有燕凤辞两人都倒了水,不过既倏并没有喝,而是将那碗水端起来仔细查看起来。
“师父,是水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以来,甯清秋都觉得是水出了问题,所以并没有喝过杨家的水,可想想又觉得不对,若是水出了问题,杨小玉和弟弟定然也是喝了这水的,可并没有出现这种症状。
“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盛水的东西。”
既倏说着,将盛水的碗举了举,询问杨树清道:“敢问大叔,这碗是哪里来的?”
听到既倏问起这碗,杨树清眼神有些闪烁,回答起来也是支支吾吾的。
“这……这是我前些年在镇上买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位大夫,是不是看错了?”
“大叔,这碗很普通,可却不是清河本地所有的土烧成的,这种土瓷,是斯云特有的,你可知道?”
听到既倏这样说,甯清秋这才仔细去看了看那土碗,发现那碗与家里的碗果真有些不一样,只是差别不太明显,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
看着既倏是识货的,杨树清也知道瞒不住,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这几个碗,是杨树清从一个流民那里拿来的,依照寂国的规矩,一旦有斯云流民入境,必须立刻上报官府或者地方亭长,可那流民给了杨树清一些家里用的物品,杨树清便应下当做没看见过他。
“我当时哪里想得到他竟是为了害我才给我这些东西的,都怪我,贪图小便宜……”
“大叔莫急,我想那人也不是想害你,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染了霍乱,只是,那人身染霍乱入我寂国境内,恐怕会传染给其他人……大叔,你可还记得他样貌,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吗?”
“那是个丫头,年纪与清夏差不多,瘦瘦小小的一个,据说是从斯云逃难来的,父母都在途中饿死了,只留下她一人和那些坛坛罐罐的。对了,她询问了我清河镇的去处,说是镇上好讨要饭一些,我想她大概是往清河镇去了。”
如今杨树清大概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甯清秋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师父,这可就麻烦了。我们得尽快找出那个人才行,如今镇上,只怕是已经有人染了病了。”
“无妨,咱们先把杨家的事情解决了,再去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甯清秋点了点头,侧头看向杨树清。
“杨大叔,如今源头已经找到了,你得把那日那个女孩给你的所有东西拿出去埋好,记住,要埋的越深越好。”
“好。”
“对了杨大叔,为何大家都用这碗瞌睡,小玉和她弟弟却没事,难不成她们平日里并未用到这些?”
“小玉平日里喝水吃饭用的,都是以前的旧碗,她弟弟小平用的是我亲手给他做的竹碗,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甯清秋不禁皱起了眉。
原来杨小玉如今在杨家的地位竟是只配用旧碗,可却因为这样,才逃过一劫,看来,老天果然还是眷顾好人的。
“好了杨大叔,既没什么事情,我们便先走了,你按着之前给你们开的药按时将药煎服给杨奶奶和杨婶婶,相信她们不日就能痊愈的。”
“小秋,等一等,你不让你这位师父去给她们把把脉吗?”
一开始杨树清是不太相信既倏的,可又觉得他的气质不似凡人,如今既倏只是用眼睛一看,便看出了那碗有问题,杨树清便认定既倏是有些能耐的。
甯清秋正想询问既倏的意思,既倏却在她之前淡淡的开了口。
“无妨,小秋诊过的脉,我信的过。”
甯清秋不禁有些感动,虽说既倏并未见过自己诊脉,也没有看过自己开的药方,心里却对自己抱着如此的信心,她更觉得自己应该潜心学习医术,才能不负既倏的信任。
见杨树清还有些犹豫,甯清秋便开了口,“师父,不然,你还是看看我给她们开的药方吧,也算是给杨大叔一个安心,好不好?”
面对甯清秋撒娇式的请求,既倏可谓是毫无招架能力,只得应下了。
可一旁的燕凤辞却不高兴了,脸色十分不好看。
他家的小秋,不是应该只对他撒娇的吗?怎么竟对别人撒起娇来了,还撒的那么可爱。
看了甯清秋给的药方,既倏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不错,每味药都是缺一不可的,小秋,你的进步很大,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并没有松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谢师父!”
甯清秋对着既倏笑开了花,既倏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一旁的燕凤辞却是越看心里越膈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