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时的时候,来看诊的病人都十分有默契的一同离开了,对于他们此举,甯清秋甚是触动,便告诉他们,今日申时会继续开设义诊。
那些病人都十分感激甯清秋,心中也记下了她。
收拾的差不多以后,甯清秋便打算随着苏明一同回苏府,燕凤辞当然是跟在她身旁的,这却让苏明有些为难了。
“这……小秋姑娘,我家老爷说了,只让你一人前去。”
“若是如此,我们便不去了,可好?”
燕凤辞看向苏明,眼眸中的笃定不容置否,苏明不过看了他一眼,便被他眼中的寒意给震慑住了。
“既然如此,两位这边请,我已备好了马车。”
“好。”
上了马车以后,甯清秋便向燕凤辞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不用出声,燕凤辞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苏府老爷请你入府,自然不是请你去赴宴那么简单,我猜想,定是有求于你。可他们又不明说,以邀请你前去赴宴为由,你猜猜,这是为何?”
“府中有人得了不想让旁人知晓的病?该不会是……”
“去了不就知道了。”
甯清秋和燕凤辞,其实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两人都怀疑,顾府中是出现了霍乱病人。
霍乱这病在寂国向来是人人忌惮的,也是极其容易引起百姓恐慌的。
其实霍乱恐怖之处,并不在于它有多难治,而是在于它的传染性,也正因如此,越是这样的情况下,人们越不会配合治疗,人人自危为求自保,甚至会有人隐瞒病情,导致病情进一步扩散。
镇西并不远,不过片刻,马车便在苏府停下了。
在马车上,燕凤辞告诉过甯清秋,苏府算是清河镇与顾家不相上下的大户人家,且苏府老爷乐善好施,为人和善,十分得清河镇百姓尊敬。
刚一下马车,府上立刻便有人迎了出来。
那人身着华服,五十出头,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一看就与旁人不同,想来便是苏府苏老爷了。
果然,苏明一看到那男子,立刻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
“老爷。”
苏老爷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将视线落在甯清秋的身上。
“这位,是甯清秋,甯姑娘吗?”
“正是。”
苏老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见甯清秋身旁还有个燕凤辞,先是笑容僵了僵,随即立刻恢复了笑意,倒是没有说什么。
“两位,里面请吧。”
“好。”
进府以后,苏明立刻差人关上了府中大门,并且甯清秋在道上遇见的苏府的所有人,都是蒙着面巾的,甯清秋心中的猜测,开始一点点落实。
然后苏明给了甯清秋和燕凤辞一人一张手帕,让他们捂住口鼻。
甯清秋接过手帕,“为何要我们捂住口鼻?”
“这……”
苏明向苏老爷投去询问的目光,未得到回应,苏明便只是低着头,“我还有些事要做,两位,就随我家老爷去吧。”
甯清秋突然不走了,立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好看。
“苏老爷,怎么,都已经把我叫到了府上,还要故弄玄虚吗?”
苏老爷这才转过身来,“小秋姑娘,我没有故弄玄虚的意思,你随我来,便知道了。”
甯清秋皱起了眉,心中却不能十分确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怀中拿出一瓶药丸,倒出两颗,自己服下一颗,让燕凤辞服下了一颗。
那药丸,是她按照既倏给她的药方,制出的避免邪病入侵的药,对于一些传染的疾病有很好的隔绝功效。
苏老爷带着甯清秋穿过了一处院落,来到了苏府深处,较为隐秘的一处院落。
快要到时,甯清秋突然闻到了一股恶臭,那臭味,像极了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
“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燕凤辞在战场上闻惯了这种味道,所以一闻便能闻的出来。
“什么,尸体?苏府怎么会有尸体?”
“别怕,去看看就知道了。”
虽说燕凤辞给甯清秋打了预防针,可在苏老爷推开房屋的门,甯清秋看见里面的尸体时,还是被吓的不轻,下意识的便抓住了身旁燕凤辞的衣袖,别过头去。
燕凤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才勉强安心了一些。
“不知苏老爷带我们来看这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是何用意?”
苏老爷却似乎像是丝毫不在意那尸体散发出的恶臭一般,甚至还走到那尸体的面前,痴痴的看着那尸体。
“这里躺着的,是我的夫人,她是在三天前死的。”
“三天前死的,为何尸体会腐烂成这样?”
“我也很纳闷,并且在夫人死后第二天,府中就有两个人无故去世。我请了大夫前来查看,谁知那大夫也染上了怪病,我怕这是传染病,便将那大夫扣在了苏府。可昨日府中又有人去世,并且死后跟我夫人一样,尸体迅速腐烂,如死后一月一般……”
甯清秋一听说这种情况,立刻将目光投向苏老爷,也不顾什么心中的恐惧。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报官?”
“咱们清河镇的县主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若是让他知道苏府出了这么一个会传染的怪病,一定会为了避免病传出去而下令火烧苏府,到时候全府上下一百余人,便没有活口的可能了。所以我才让未出现任何病症的苏明,出府找到了小秋姑娘你。”
“为何偏偏是我?”
甯清秋很是不明白,这么大的事情,苏府怎会把希望寄托在她一个才到镇上不久,甚至没什么名声的她身上。
“原因很简单,苏老爷,恐怕是想借小秋你,引出你背后的既倏。是吧,苏宁?”
苏宁眯缝起了眼,看向燕凤辞,“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小秋的未婚夫。”
“既然你将话都说破了,我也不做任何隐瞒了。”苏宁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的甯清秋急忙要上前去扶,却被燕凤辞拉住。
“小秋姑娘,苏某知道,你是医仙谷既先生的徒弟,今日苏府遇此难,非先生出手不能解决。可先生自来清河镇,行事低调,也从不出手救人,小秋姑娘,苏某在此请求你,请先生出面,救救我苏家上下一百余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