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人,也是你能威胁的,嗯?”
燕凤辞语气很轻,手下的动作可不轻,甯清秋甚至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想来张天祥这只手臂是断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正在为张大师驱邪!”
本来有人想要上前阻止的,可一听甯清秋这样说,竟真的没有人上前,都在台下眼睁睁的看着张天祥惨叫。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救我啊!”
“千万不行,现在是驱邪最关键的时候,若是被人打断了,恐怕功亏一篑,到时候邪灵从他身体里逃离,整个村子可就要有大灾难了。”
一听到甯清秋这话,村民们觉得这事关村子的存亡,都没人上前,生怕害了全村的人。
甯清秋不禁摇了摇头,然后俯下身子,小声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被你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一群只信鬼神的村民,我相信,即便是你死在了台上,他们也不会出手相助的,最后,我只要说一句,你与邪灵同归于尽,村民们说不定还会给你立个碑在村口呢。”
张天祥心里一下就发怵了,可想着自己是让人去搬了救兵的,才勉强镇定了一点。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清河镇的县令是我什么人吗?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你们打伤亭长,还在这里妖言惑众,看我表兄不将你们全部抓起来!”
甯清秋不禁蹙起了眉。
表兄,原来清河镇的县令是张天祥的表兄,难怪他会如此猖狂,这下这就有些麻烦了。
本来还想用县令来压压张天祥,让他自己承认罪行的,如今恐怕不能了。
甯清秋一时有些犹豫,燕凤辞却幽幽的开了口。
“派人去报官,你派的人,该不会是那个个子矮小,长相猥琐,嘴角还有一颗大痣的男人吧?”
“你怎么知道?”
“他现在还被绑在村西那棵槐树上,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
甯清秋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燕凤辞,然后回应她的,是燕凤辞一脸的笑意,看起来,是在向自己邀功。
“好了,现在通风报信的人也没有了,说说吧,你是要自己承认自己装神弄鬼的罪行,还是要我当场将你火祭了?”
“你行私刑,就不怕坐牢?”
“你动私刑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怕。你借除邪灵下药残忍凌辱少女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怕,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怕。好了,话不多说了,我没太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现在,就告诉我,你的选择。”
此时的甯清秋,不似平日里那般柔弱温和,眼神里甚至还带有几分凛冽,燕凤辞只觉得,那眼神似乎有几分相似,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燕凤辞清楚的是,现在的甯清秋,是让他无法抗拒的。那般果敢,那般智勇,与那些娇滴滴的弱女子实在无法放在一起对比。
燕凤辞眼里的是欣赏,而杨小玉和张天祥眼里却是惊讶。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女孩,怎会如此决断如流,那般果敢,当真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好,我向村民承认,我装神弄鬼,冒充大师。”
张天祥虽做出了退步,看向甯清秋的眼神却是带着杀气的,甯清秋看不出来,燕凤辞却看的真切。
张天祥没预料到的是,他现在抱着不会放过甯清秋的念头,与此同时,也有个人抱着让他必死的念头。
在燕凤辞的世界里,是不会让任何对自己或是自己在乎的人造成威胁的。
以前是他和娘亲,现在,是他和甯清秋。
就这样,张天祥在甯清秋的逼迫下,承认了自己一系列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糊弄村民,骗取村民钱财的事情。
本来以为村民们会极其愤怒的冲上来打骂张天祥,或者直接叫嚷着将他送官,可是他们都没有,他们只是失魂落魄的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垂头丧气的各自回了家。
“小秋,怎么会这样,你帮着他们戳穿了这个张大师的谎言,他们怎么一句感谢地话都没有,反而还很失望的样子?”
杨小玉觉得十分不解。
“那是因为,我打破了他们的信仰,我毁掉了他们唯一的侥幸心,毁掉了他们对于神鬼之说的尊崇,往大了来说,我几乎算是毁掉了他们的世界观。”
甯清秋其实能够理解,那种信仰被人打破的感觉。
其实她前世的养父母,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好的,那时候,她也是感受过家庭的温暖的,她原以为那就是时间最真实的亲情,是那种不需要血缘关系维系的亲情,后来,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从前的养父母,便是她的信仰。
可是后来,却是她的信仰,害死了她。
“什么是世界观?”
对于这个词,杨小玉觉得十分新奇,也很陌生。
同样觉得新奇的,还有一旁默不作声的燕凤辞,只是他不像杨小玉一样,迫不及待的就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表露出来而已。
“这个嘛,我往后再跟你解释,我们现在先把这个人解决了再说。凤辞,将他放开吧。”
燕凤辞十分听话的将张天祥放开了去,张天祥却没有立刻跑掉,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侧头看着甯清秋。
“你还想怎么样?”
甯清秋先是沉默。然后伸手去毒了张天祥一把。
“我不想怎么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如今亭长的位子,你定然是坐不住了,往后希望你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别再做那些损阴德的事情了。至于你做的那件肮脏事,我不提起,也希望你能永远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你是怕事情败露,那女子名誉受损?真是个大善人啊,也不知是什么风,把您这样一尊佛吹到了咱们上河村来。”
张天祥表情里满是愤愤不平,言语中也尽是戏谑和不甘心。
“看来,你还是不甘心,不知道怎么就败在了我一个小丫头手上,是吗?”
“是又如何。”
“是也没法子,你便带着你这满腔的不甘心和罪孽,度过你的余生吧。日后,我若是再发现你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定不会饶恕你。”
“好大的口气。”
“若我没有把握,自然不会说出这话来,你大概不知道,就在刚才,我扶你的时候,已经在你身上下了毒,我随时,都能让你死在我的面前。”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