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车忽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
所有都握紧了手上的锹镐,藏身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矿洞。
车未至,几束灯光先扫射了进来,那是矿工常用的头灯。
咣当!
车停下了,人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杜立秋一声暴吼,率先跳了出来,抡镐就砸。
唐河他们也跟着跳了出来,按着原计划动手。
杜立秋一镐爆头。
吕家兄弟钢钎穿胸。
龙哥跳出去把人抱住,武谷良抡锹砍脖子。
唐河一镐把第四个人砸翻。
计划很顺利,但是有变化啊。
因为他们下来的不是三四个人,而是六个人。
一个打手哗啦一声,将喷子上膛。
唐河的心一沉,暗道一声完犊子了。
倒是能干掉他们,但是必定响枪,一旦响了枪,上头警觉,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啊!”
那个打手突然惨叫了一声,抡枪就向下砸去。
却是一名苦工抱着打手的大腿咬了上去。
另一个打手也被几个劳工扑到了身上,哪怕身子虚弱,抓挠撕咬之下,也让这个打手手忙脚乱,手上的56半都扔了出去。
唐河上去就是一镐,把拿喷子的打手脑袋砸瘪。
杜立秋铁镐横扫,一镐穿头。
六个下来的打手,除了一个人发出一声惨叫之外,全都无声无息地被干掉了。
虽然顺利地干掉了这六个人,唐河也是冒出一身冷汗,差一点就出了岔子啊。
唐河一扭头,就见杜立秋正在扒衣服往自己的身上穿
他的身材高大,穿上一个胖子的衣服之后,依旧勒得紧紧的,不停地拽着卡巴裆,裤子有点勒裆。
勒得实在太难受,索性一抬腿,嘎吱一声,裤裆裂了一个大口子,一嘟噜当啷了出来。
杜立秋草了一声:“别说,这么一亮出来,还挺得劲儿呢,怪不得阿清总喜欢把牛仔裤的卡巴裆剪开呢!”
杜立秋的话,让武谷良和龙可同时嘶了一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听起为很带劲儿啊,可以找个机会试一试啊。
唐河大怒,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想这种破事呐。
赶紧给老子换衣服,抄枪干架啊。
对方下来了六个人,送了六套衣服,六把武器。
两把喷子,两把56半,还有两把56冲。
喷子就是猎枪,市面上就有卖的。
但是这56半和56冲,枪带上还有某某保卫科的字样呢。
唐河上了矿车,再一扭头,就见那百多号苦工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如果他们一直都像从前那么麻木的话,唐河也懒得理会,大家各安天命就好了。
但是,这一次袭击,人家也是帮了忙的,自己再这么一走了之,就太不地道了。
唐河沉声说:“只要我们冲了出去响了枪,对方必定会抽调大批人手去追我们,你们的机会就来了。
要跑还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吧!”
唐河说着,拉动了旁边的绳子。
矿车咣当一声,缓缓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身后越来越幽黑的矿洞里,隐隐地传来了脚步声,那些苦工沿着陡峭的矿洞跟了上来。
武谷良和龙哥每人一把56冲,只要冲出去就开始扫射,这一匣子三十发子弹,就是他们的开路先锋。
只是龙哥拿着56冲,紧张得全身乱颤。
枪他没少玩,拍戏的时候也没少用,但是用真枪打真人,还是头一遭。
吕横一把将枪抢了过来,“还是我来吧,你用喷子吧,那个打得面积大适合你!”
龙哥刚要说话,就见吕横十分熟练地卸下弹匣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插回弹匣,反手拉枪栓,哗啦一声子弹上膛,那纯熟的动作,让龙哥立刻闭嘴了,默默地接过了吕竖递过来的喷子。
唐河和杜立秋拿的是56半,半蹲在武谷良和吕横的身后,做好了56冲开路,56半精准射击的准备。
而龙哥和吕竖用喷子敲边鼓。
一抹亮光出现在前方,马上就要矿洞的出口了。
唐河把几个矿灯集中了起来,让他们身边的亮度增加。
每个人都眯起了眼睛,努力地让自己的眼睛尽快适合从黑暗到光亮处的变化,免得从矿洞一出来,阳光刺眼变成睁眼瞎。
“哗!”
矿车冲出了矿洞,几个打手挎着枪,戴着厚厚的口罩和胶皮手套,骂骂咧咧地迎了上来。
当他们看到顶在前面的武谷良和吕横黑糊糊的大脸时,吓得一蹦,反手去抄枪。
“哒哒哒!”
56冲开火了,直接就将这几个打手扫翻在地。
枪声一响,顿时矿洞口处就炸了,七八个打手从旁边的屋子里往外冲。
“堵门!”
武谷良大吼一声,枪口一转,顶着屋子的门口开始扫射。
龙哥一愣,然后跟着武谷良打。
唐河和杜立秋手上的半自动也响了,只要看到有举起了枪就开始精准射击。
吕竖举着喷子轰轰地开火收尾,打的就是那些受了伤还没死还能动弹的伤员。
龙哥抱着喷子还犯傻呢,吕竖怒道:“看什么,开枪啊,让他们反应过来,死的就是我们了!”
“噢噢!”
龙哥应了一声,赶紧举枪就射。
战斗才一开始,武谷良和吕横的56冲就已经打光了子弹。
唐河和杜立秋也只是慢了一会,子弹也打空了。
喷子也哑火了。
不到一分钟的战斗时间,矿洞口十几个打手死了七八个,剩下的全都堵到了屋子里动弹不得。
“不要恋战,走!”
唐河沉喝了一声,扔了手上的56半跳下矿车,在奔跑当中,弯腰捡了一把枪。
杜立秋也抄起一把枪来,身子一扭,冲着房子又扫了一梭子,把刚要冒头的几个打手又扫了回去。
吕横背着吕竖,玩了命地跟着唐河他们狂奔着,一直冲到了不远处的堆煤场处。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安子明招来的那些手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上车,快走!”
唐河大喝一声,奔着一辆运煤卡车冲了过去。
车上的司机见势不妙,立刻开车就跑,让唐河扑了个空。
“我草!”
唐河差点被闪个跟头,这地方的司机,还真是颇有临危不乱的意思啊。
其它的车辆也启动了,他们这是明知道唐河他们是什么人,可是依旧选择了开车离开,少管闲事儿。
“杂草的!”
唐河急了,举枪就向一辆卡车的驾驶室扫去。
子弹扫过车风挡玻璃,留下一串弹孔,司机吓得直接就缩到了座椅下面去了,车自然也就开不出去了。
唐河听到身后传来了枪声,是那些矿洞里的劳工也冲出来了。
他们倒是给唐河多少争取了一些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下来。
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唐河上车把司机拽了下来,打开车门把其它人都拽了上来。
唐河开车便往矿场外冲,只是刚刚启动没多远,一个光着身子,全身漆黑的矿工踉跄着扑到了车前方,伸着手大叫:“救,救我!”
杜立秋诶了一声:“是那个咬人的,挺有血性的!救他吧!”
唐河阴沉着脸没有吭声,后视镜里,已经能看到有吉普车追上来了。
唐河没有停车的意思,这个时候,还是先顾自己吧。
那个劳工不停地挥着手大叫着,当车子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个劳工大叫道:“救我,我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