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彪将我们带到一边的办公室，红砖瓦房，内里一桌数椅，四周放着摆满了工具的木柜。
上面大多是切割片，也有一些五金工具，像是扳手、螺丝刀之类的。
“我这厂子你也看到了，饿不死，也赚不到什么钱。我有些搞不懂，你为什么想入股我的厂子呢？”
金彪一边拿起门口挂着的毛巾擦着脸，一边说道。
“当然是为了赚钱。”我笑着说道，拉了张椅子坐下。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金彪擦完脸，坐到办公椅后撇嘴说道。
说着他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根点燃，然后对我晃了晃说道：“抽吗？”
“多谢，我自己带了烟的。”
我摆摆手没有去接，然后让三饼给我来了一根点燃。
“我也是做翡翠生意的，需要一家玉石加工厂，这样我自己的单子交给自己的厂房来做，支出的成本就会压缩，利润增加。”
我抽了口烟，把自己昨天就想好的身份和方案给他说了出来。
“哦？你是做档口生意的？有自己的档口？还是做玉石行生意？”
金彪闻言脸色一正，坐直了身体，看着我急声说道。
上游的生意基本就这两种，他们工厂接的单子大多都是档口和玉石行的生意。
“不是，我是掌眼，赌石的。”
我微微一笑，解释的说道。
我知道这个身份肯定不会让他满意，果然金彪激动的神情瞬间冷漠了下去。
“掌眼？呵呵，掌眼能有多少原石需要切割。”
“还入股我们加工厂，就你那些凤毛麟角的原石，估计都不够自己赚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不屑的说道，同时也站起身来打算离开了。
显然我的身份并没有让他满意，觉得我不是诚心找他合作，甚至没有合作的价值。
“那可不一定，如果只是在渡江市，生意的确不多。但是我还经常去腾冲、姐告，甚至缅地拿货。”
“你印象中的掌眼跟我说的掌眼，我感觉彼此的认知有一定的区别，我拿货论吨算了。”
我不急不慢的说道。
金彪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身皱眉看向了我。
“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
“有什么证明？”
我们一番对话，他怀疑，我淡漠。
我也顺势起身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这里应该是有生意吧，走，咋们一起过去看看。一来我给你展示下你需要的证明，二来就当参观参观。”
“请！”
金彪点了点头，在前带路。
加工厂就是最中间的铁皮大棚，内里有五百平左右的面积，传送带、切割机床、振动机以及一排上了年纪的工人。
在门口金彪带上口罩，也给我们递了几个。
我只接了一个，让小弟们在外面等待。
进入内里，传送带上一块块原石或大或小的被运输过去，先进入到一个清洗池，池子一阵晃动将原石表面的泥土大致清洗，接着在往后传输有专门的工人拿着高压水枪再清洗第二遍。
清洗过后的原石会被送入一个两米多高的黑色铁箱中烘干，出来烘干的原石会通过一个X光机器和一个探针检测机器，之后原石被送到传输带尾端，工人将其一箩筐一箩筐的搬下一边的推车上，用推车送到另外一边的生产线。
另外一边的生产线则是短的多，主要就是切割打磨，最后随着传送带落入带有泡沫的木框中，一堆堆排列到一定的数量被叉车送出去。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没多少技术含量的粗加工厂，一看之下我就知道利润率不会太高，因为没什么门槛几乎谁都能做。
翡翠行业最赚钱的是在深加工，也就是精细雕刻端和销售端。
“这边机器停一下。”
我来到第二条生产线边上，对金彪说道。
他走到一边将电闸拉下，顿时第二条传输带直接停止，线上切割打磨的工人纷纷停下了动作，好奇的围了过来。
“厂长，这人干什么的？”
“厂长怎么把传输带停了，难道今天要给我们放假吗？哈哈哈。”
“放假好啊，正好去钓鱼。”
工人们摘掉口罩，调侃的笑道。
从中我也能看的出来这金彪很得手下的尊重，彼此的关系也十分融洽，不然这些员工不会这般跟他熟络的。
而且这些人也都上了年纪，最大的脸上皱纹道道，头发全白，看着有七十了。
但是实际上我猜测只有五十多或者六十，这一行很累很苦，长期被碎石、碎屑擦着皮肤，人会很显老的。
至于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简直就是一个中老年人聚集的厂子。
当然现在国内很多吃苦的厂子都是如此，年轻人不愿意干，都是只能招到中老年群体做事。包括工地上也有这个趋势，某种意义也是国家经济发展越来越好，就业机会越来越多，不再是以前那样是分工作都要抢着干，而是可以选择着干。
“去去去，这人是来入股的，我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不是来给你们放假的。”
金彪也摘掉了口罩，摆摆手说道。
随着他的话语，众工人纷纷好奇的看向了我。
我随手在传输带上的原石上鉴定、拍打一番，同时将其中的原石一一选择出来。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属于废料范畴，没多少货。”
“你们这里的原石都是经过筛选的，但是神仙难断寸玉，哪怕你们有科技机器加持也不能做到百分百的都有货。”
“我这是反向证明，在大多数原石中找出没货的原石。”
我走了十几步找出五块原石，微笑的看向金彪说道。
“真的假的？这你能鉴定出来？不可能！”
“可不是嘛，这里的原石可都是经过X光照射以及探针提取翡翠晶体的，每一块理论上都是有货的。废石率只有百分之七，也就是百分之九十三的原石都有是有货的。你一下子找出五个，呵呵，肯定走眼了。”
“小伙子，刚才听说你是来入股的我还有些高兴。现在……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随着我的话语，一干工人纷纷不屑的看着我说道，满脸的讥讽，显然是不相信我的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