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并不算美,大饼脸满脸横肉,水桶腰,若是换一身装扮或许很多人都是嫌弃的。
但人靠衣装马靠鞍,豪华的装扮一搭配,各种名牌往身上一整,顿时光彩夺人,夺的是物质也是人心。
啪嗒,贵妇人选了个英俊小伙给她点烟,深深吸了口一口吐出烟雾,同时随手拿着桌上的一叠钞票塞给了点烟的小伙。
“谢谢,谢谢丽姐。”
小伙二十出头,有几分杀马特的装扮,黄发,耳钉,脸上也弄的很白皙,就跟以前的韩流明星装扮一般。
他拿着妇人给他的钱,笑的都合不拢嘴,这一叠少说几千块,仅仅是给对方打火点烟罢了。
我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第三人老者的身上,这老者很稀疏普通,半白的头发整整齐齐,着装算不上好却也算不上差。
对方六十出头,这个年纪的老人想要多精致很难,能过青丝整洁就算是同龄人中比较讲究的了。
他也叼着一根烟,不过并没有点燃,而是一会叼着一会拿下来在桌子上轻轻磕两下。
我知道不少抽烟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有人喜欢将烟里的烟丝磕的紧致一点,有的喜欢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甚至有人喜欢咬烟嘴,一根烟都还没点燃,烟嘴子已经被咬烂。
总归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习惯吧,但我观察的恰恰就是他这一点。
很快在一番推搡争夺中,第四个位置被一个中年人抢到。
这人三十来岁,西装革履,敞开着衣衫,露出大肚子高高凸起,同时头发半秃,从手包里拿了几叠钱放在桌上,有三四万的数量。
“开始,开始!”
“这桌子还真是难抢啊,想跟吴老板与丽姐玩玩牌,还真是耗费体力啊。”
他咧嘴一笑,一边主动发牌,一边笑着说道。
“金老板说笑了,咋们也打过几天牌了,这桌子说白了先来后到。”
吴老板淡漠的说道,拿起手上的扑克牌插了起来。
“吴老板,上次你说能弄到二维管的电子芯片,真的假的?小弟我这边正好需要一些这类芯片,能不能帮我搭根线?”
金老板很快将牌发完,一边整牌一边给吴老板说道。
“地主,翻倍。”
吴老板直接抢了地主,众人也都知道他的习惯,彼此都是一阵摇头。
“地主落在吴老板那边谁也抢不走。”
“可不是,这就是吴老板的习惯,人家来打牌就是为了抢地主的。只有抢到地主吴老板才打的有劲,抢不到地主就是无精打采。”
“斗地主谁都想当地主,如果钱够,谁不愿意把把当地主呢?就跟我在网上斗地主一样,那积分又不是钱,我一点不心疼甭管牌好牌差,只要到我这里我把把是三分叫地主。”
四周人群也是知道吴老板的规矩的,议论纷纷的说道。
“芯片我当然能搞到,为什么帮你搞才是问题。”
“这样吧,芯片按钱算,你赢多少我直接给你发多少芯片,市场价不赚你钱也不坑你钱。”
“换而言之,你若是输了,那就抱歉,我虽然在芯片厂那边有点关系,但人情大于钱。”
吴老板随意的说道,他的话语也让金老板点头笑了起来。
“我这边需要的不多,也就半吨,十万左右的量,就按照吴老板说的来。”
说着四人开始打牌,很快这一局吴老板就输了。
而且是连连输,一把把的上千的输。
他们玩的是一百一分,炸弹翻倍,理论上平均一把也就翻个三四倍,地主输赢在两千到四千之间。
但是地主输的钱是三家平分,金老板每一次分到手的也就几百到一千多,他要想赢下十万块短时间是不可能的,起码得玩个一天两天才行。
“那行吧,给你面子,底分翻十倍吧。”
吴老板点头说道。
这话一说,金老板都愣住了,神情微微愕然。
虽然是他提议的,但是他也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翻十倍,八成以为只翻个两三倍,或者四五倍的样子。
“牛鼻了,翻十倍,这下输赢上万啊!”
“不愧是南方来的大老板,就是有魄力,有钱啊!”
“吴老板真是牛鼻,大人物就是大人物!”
四周的赌徒们也激动兴奋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尤其是这种看人打牌的看客型赌徒,他们没上手的几乎,也就看个热闹。
输赢越大,他们看的越是激动,越是爽。
这也是赌徒典型的心里特征之一,而且……
我的目光扫视他们,越是激动的人,我觉得他们越是废掉了。
虽然我对这些赌牌不了解,但对赌石了解,赌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放大人们中心的欲望,摧毁正常的价值观。
输赢越多,正常的盈利就会看不上。就像一个人上一份工作一个月赚十万,他下份工作绝对不会找一个月一千的,哪怕宁愿在家里躺着他也不会愿意去上班。
这就是价值观的摧毁,或者说疯狂的拔高,已经看不上所谓小钱了。
别看这些人只是在边上围观,这样的围观也是潜移默化的影响。
在刘寡妇的身上我也多多少少看到点这样的影响,前些日子刘寡妇还对餐馆生意上心,下面条也很抠门,恨不得扣扣索索香菜都要按根算。
结果呢?这才几天的功夫,无精打采,对面馆的生意根本不上心了。
幸好,这些人知道她没钱,没有放长线钓大鱼,赢了她三万将其踢出局,不然要是刘寡妇赢了三万。
呵呵,我敢说那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甚至比她要死要活来的更加疯狂。
一天赢三万,还能看的上辛辛苦苦一天开面馆赚个两三百块钱吗?
“二分。”
这一局金老板先叫地主,他犹豫的看着牌,最后叫出两分。
“过。”老者磕了磕香烟,皱眉说道,接着补充道:“我是最烦叫两分的,要么三分叫地主,要么别抢地主。”
这话说的金老板脸色刷的一下就垮了下来,不满的说道:“我叫几分是我自己的事情,老头你要玩不起就让开,让别人来玩。”
老者也扫了他一眼,撇撇嘴没说什么,只是香烟又在桌面上磕了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