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对，只要王大能够过来帮我下几盘棋，这钱就是你们的了。”
“定金？当然可以，我信任你们，把帐号给我我给你们先打五十万定金。”
旅馆里，我一边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一边放下手机。
上面是一个中年微胖棋手在公园里跟老头下棋的视频，这人是国内比较厉害的职业棋手。
他出生于浮萍之末，本身没有资格拜师大师当师傅，也没有加入任何一家棋社，靠的是跟计算机下棋单纯的爱好磨练棋术，渐渐成为职业棋手、高手，特大高手。
此人不荣誉传统棋圈，而且还有一个让他被传统棋圈诟病的地方，那就是虐菜！
在象棋的传统文化中，对弈讲的是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而王大则是喜欢去公园、马路边、修车摊等地方虐菜，每次拿个两百块或者几包烟去钓鱼。
那些地方下棋的自然不是高手，也很少有所谓的职业大师会在蹲在路边下象棋。他的两百块和几包烟做了几十期的视频都没有用出去，甚至我现在看的这个视频上就有观众发送着弹幕，说着“用不完的两百元”“能看不能抽的烟”之类的话语。
甚至还有一个连续出现在视频上的梗，王大下棋——疯狂钓鱼。
因为这个事情王大被传统棋手、职业棋手甚至是象棋协会都批评了很多次，也被教育过很多次。
但是他本人死不悔改，甚至在某一次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王大表示‘下棋就跟打游戏一样，游戏升级大装备不为了虐菜难道是为了被虐吗？’
这样的话语应该是他的本心，也彻底坐实了他棋坛异类和没有道德的身份。
不过这家伙在年轻群体中还是有些人比较喜欢的，年轻群体也有些认同他的观念，下棋也好，打游戏也罢，能虐菜当然能虐，被虐总归是不爽的。
第二天，王大跟他的经济人来到了渡江市，我找了个大酒店接待的他们。
包厢里，我把事情给他说了一番，同时也把剩下的钱当场打入到他们指定的账户上。
“行，虐菜我最拿手。只要他敢跟我继续下下去，你说的都是小事情。”
王大很是自信，一边说着一边刷的一下从桌上牛皮包了拿出了两包软中。
“三年前买的，一直没用出去。”他指了指桌上的两包软中，很是自信的介绍道。
“厉害，不过最好换两包烟，我来提供。”
我点了点头，对他竖起大拇指夸赞的说道。
“随便。”王大自然是无所谓的，将两包烟又塞回了包里。
我知道这人本身是不抽烟了，这烟就是钓鱼的公寓，不然公园、马路上那些大爷凭什么跟他下棋，又不认识他。
就这样我们达成合作，第二天我们来到红方小区，也就是闫飞居住的地方。
找人下棋可是有套路的，这方面王大当然比我专业，术业有专攻嘛。
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去找闫飞下棋，而是走到一边加入到看棋人的行列。
“这不行，这不行，这走的什么玩意啊。拱兵啊，小兵过河顶大车！”
“这跳什么马啊，一路拱过去吃老将。”
“架中炮啊，这气势得摆出来，对他对炮嘛。怎么能跳屏风马，这气势上不是弱了嘛。”
他不时的在一些时候发表自己的言论，有些得到围观着的认可，一些则人让人不屑的撇嘴。
一上午的时间，闫飞已经跟这边的老头混了个熟脸。
下午的时候，已经有人来找他下棋了，他也同意不过下棋得有彩头，也就是香烟。
这边下棋其实是来钱的，一盘十块钱，对大多数退休老人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一盘棋快的话半小时，慢的快几个小时都有，一天不停的下也就几盘。而且大多数还是下一盘围观好几盘，理论上不停下棋的人不存在，也早会被人轰走。
然而找王大下棋的人没同意，因为他拿出的两包烟是本地最好的烟，八十一包，老头如果跟上也得买两包，比十块钱多多了。
王大见他不同意也懒得说什么，直接起身，并且嘟囔了一番。
晚上的时候，我有些不解，问王大这样下去有用吗？
“罗老板，有用没用我比你清楚。下棋必须要有基调，你以为这样的路边摊、小区摊、公园摊真的都是一群底层老百姓吗？”
“并不是，真正底层老百姓虽然也会下棋，但是不可能一天到晚下棋，人家即便退休了也是要工作的。别看他们穿的不怎么样，实际上也是有基调的。这方面基调得看他们抽的烟和泡的茶，尤其是后者，茶杯看着茶垢多黑乎乎的。”
“但如果你知道茶叶多少钱一斤，呵呵，八成会颠覆你的想象。所以嘛，我这也是基调，我把调子定下来到时候才能赢钱，赌的开。”
王大看着我解释道，神情很是自信。
这方面我选择相信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般过去三天，王天的人设终于立了下来，一个有些钱的中年人，喜欢下棋为人高傲，并且不太看得起部分下棋的老头。
“小伙子，你这包看你抓的很紧，还是档次不够啊。”
“我这包都只是用装装茶水、茶叶的，比你两个都要值钱。”
终于，闫飞注意上了王天，对他一番讥讽。
他的手包也是古驰的，不过上面的牌子已经暗淡无光，上面很脏乱，皮层都破旧斑驳了。
不过它的型号和价格确实比王天手上的要贵，也让王天受到了一点打击。
“两包烟是吧，来来来，我跟你玩玩。”
闫飞拍了拍棋桌，示意王天跟他对弈。
王天自然答应了下来，并且放出一番豪言，双方一番对弈王天靠着小卒子过河将闫飞击败。
接着第二局第三局，每一句王天都将烟翻倍，渐渐的他身边已经多了一条又一条的香烟。
“这家伙小兵用的很强！”
“怪不得他观棋的时候动不动就要拱兵，这兵的很巧妙。”
“有点厉害，不过闫飞也不差，这是对小子的运用还是不行。”
一局局下来，众人认可了王天的棋艺，同时也不停的一番点评。
一直到傍晚时分，双方对弈才结束。
“这么多烟，抽死你。”闫飞脸色难看，他已经有些怒火了。
“抱歉，我不抽烟，这个拿去烟酒店就是硬通货。”王天微微一笑，指了指他的大白牙。
这把闫飞气的够呛，也让一干观棋的人说着‘这小子不地道’之类的话语。
“有种明天继续，待我回去研究下棋谱，再来下过！”闫飞发出了继续下棋的挑战。
“行！”王大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