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想通的，哪怕买西瓜再厉害的人，他也不可能在一堆生瓜蛋子中挑出熟瓜。
这也导致我看了又看，选了又选，侯德正都在一边搞的有些焦急了。
“罗兄弟，莫不是不好选？”
当我拍完一块原石，准备换个地方再看看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胳膊说道。
“的确如此，这个时间段，好货都让人选的差不多了。”
“不过你放心，好事多磨，慢工出细活。距离中午吃饭还有半个钟头，咋们再看看。”
我笑了笑给他解释说道。
“本来想说算了的，既然罗兄弟你这么说，哥哥我承你人情了。”
侯德正见我如此，也有些感动的点头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的人也三五成群的离开，人数越来越少。
显然他们也都知道马上到饭点，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得吃饭，也得准备补货。
甚至我现在挑选的摊位，后面的卖主都对我们翻着白眼，甚至催促道：“要买就买，磨蹭什么呢，马上我可得去吃饭了。”
我对他笑了笑，准备就此离开。
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是剩下的货物实在挑选不出好货，我总不能拼运气吧。
那样的话不仅是对侯德正不负责，也是对我自己手艺不负责。
忽然，就在我准备和侯德正离开的时候，边上一个摊位上，一个发须斑白穿着唐装的老者正在一块原石前拍拍打打，接着又在另外一块原石上拍拍打打，眉头紧皱，神情纠结。
先前我过来这边的时候已经看到他在来回的拍打，没想到我这都要离开了，对方还在拍拍打打。
显然他是犹豫不定，这也让我好奇两块原石到底是什么货，何必搞的这般纠结。
所以我也走了过去，在他瞪眼威胁中拍了拍一块原石，细细感知一番。
接着我又拍了拍另一块原石，细细感知一番，好家伙，我当场就是眉头一挑。
右边的这块原石绝对有货，属于典型的“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这是赌石中的一局术语，用的是唐朝诗人王维的一句诗词。
原石声音开始清雅，弹力舒柔，有如清泉在石头上流过的声音。反复敲打之后，又感觉空冥起来，有断层空感一般。
一般的掌眼或许很难鉴定，因为不管是前者的感觉还是后者的感觉，都不是有货的征兆。
但是两者联系在一起，却有很大可能出现好货，最少是冰种级别的翡翠层。
这也是赌石的神奇之处，种种的迹象要联合看待，一旦学识不丰，对其中的关联了解不厚，就会形成误判。
因为任何一个迹象都是正确，就像负负得正一般。
“老板，这个原石我们要了。”
我鉴定后，直接对后面的老板说道。
老板也是木材厂管事，属于木材厂的员工，但在这里一般都称其为老板。
“小子，你特喵找茬是吧？这原石我先看中的，你什么意思！？”
老人神情愤怒的盯着我怒道。
“老哥，咋们说话要讲道理。对，这原石的确是你先看中的，但是你确定你看中了吗？”
“你一直在左右摇摆，摇摆不定吧？而且我就给你说一句，现在我把这原石让你，你来买，你敢不敢？”
我看着他说道，接着拿出手机笑了笑，直接在手机上定时一分钟。
因为还有五分钟就到十一点了，十一点就是木材厂暂停营业的时间。
此时场子中已经有不少管事起身离开，这边的老板也是神情有微微焦躁。
“你诈唬我？”老者愤怒的说道。
“五十，四十九……”
我没理睬他，看着手机进行倒计时。
其实这样的人我也是遇到过的，他们缺乏一种决断力。
怎么说呢，除非是百分百确定，不然他们是不敢赌的。
这方面我女朋友宋明月也有类似的性格，不过不是表现在赌石上，而是表现在购物上。
她以前买些卫生纸都要挑选一个钟头，这家对比下你家对比下，最少一个钟头才能确定自己要买哪一家的卫生纸。
我上次也给她说过，很不理解她的这种行为，话说她也不是缺那几毛钱的人，而且卫生纸嘛随便选一家买就可以了。
价格贵的要么品牌好点，要么质量好点，价格低的要么品牌差点，要么质量差点，何必那么犹豫不定呢。
而且一个小时的时间成本，难道还比不上卫生纸的价值吗？
不过说了也没用，宋明月开始也会答应，也会因为时间过去很快而自责。但是当她再次在网上购物的时候，这个毛病又会重犯。
这个老头的问题，就是跟宋明月购物选择症犹豫不定很是相似。
一分钟，我愿意给他机会，一分钟后，他再犹豫不定，那我就不给机会。
货物在这里，你没买那是你的事情，不能因为你在边上别人都不能买。
“三十……二十九……”
“十，九，八，七……”
我看着手机，给他倒计时，一分钟的时间不算长，很快就过去了。
老者的脸上满是汗水，咬着牙齿神情很是纠结。
“五，四，三……”
“别念了别念了，让给你了！”
时间越来越短，眼看着倒计时即将结束，老者气怒交加的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这让我稍微有些愕然，不过这家伙到也有点意思，知道自己实在拿不定主意，最后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买了！”
侯德正相信我的选择，给管事大声说道。
“行，不过切石人去吃饭了。”
“这样吧，这原石我给你们放这里，你可以拍拍照片留个影像，防止被人调换。”
“不过这方面也不用担心，咋们木材厂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情。咋们的信誉是有口皆碑的。”
管事扫了眼切石摊的位置，然后对侯德正商量的说道。
“那好，我信你们，先把钱打给你们吧。”
侯德正也没迟疑，点了点头。
就这样，等他完成交易后我们一起朝外走去。
刚才王俊来、金福等人也在边上等待，显然在等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出了木材厂，外面就是一个小型聚集点。
这里的建筑都是那种临时的，有集装箱，有帐篷，也有红砖百瓦房。
这里的人显然都是附近村落的村民，老人、妇人居多，靠着木材厂摆摆摊子，做点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