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寒刚转身,身后便传来凤青岚不甘的声音。
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王妃放心,本王定会为王妃讨回公道!”
说完,便一眨眼消失在房间之中。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找那个萧鸣算账,敢动他的女人,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如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怕是要骑到他头上来了。
………
金銮殿上,气氛有些肃然。
早朝过后,殿内便只剩下萧衡和慕君寒两人。
“齐王有何事,不妨直言。”萧衡坐在龙椅之上,虽是俯视下方的人,可却不敢有丝毫轻视之意。
“不知皇上可有听闻,三王爷昨日受了伤。”
闻言,萧衡脸色微惊。
“怎么回事,三弟出了何事?”萧衡不解的问道。
说起来,他这个三弟,也有好些时日未见了。
不过,慕君寒突然提到三弟,是为何意?难不成,是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哪里招惹到了慕君寒。
“不瞒皇上,三王爷的伤正是本王所为,至于原因,皇上大可亲自去问问三王爷,另外,本王还想向皇上请一道圣旨,为本王和平西郡主择一良辰吉日,尽早完婚,以免夜长梦多,遭人惦记。”
闻言,萧衡的脸色顿时变了变,慕君寒的这番话,无形之中给了他答案,却同时也是在给他提醒。
无可否认,自从猎场一事,他确实对凤青岚有了惦念之心,而且他似乎能从凤青岚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是他心底最深的执念,也是他这辈子都还不了的债。
他时常在想,若老天能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选择牺牲她。
可罪孽已经犯下,他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就好比现在的凤青岚,他再一次的错过了,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朕马上便让司命官为齐王择一个良辰吉日,让齐王和郡主,尽早完婚。”
“多谢皇上。”慕君寒拱手行了个礼,随后便离开了金銮殿。
萧衡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无奈。
自从北楚建国以来,慕君寒应该是第一个能够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人吧。
不仅在皇帝面前可以自称本王,就连最基本的君臣跪拜之礼,他都可以成为最特殊的例外。
呵,他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憋屈。
上有太后压着,下有权臣威胁,他就跟一个傀儡一样,什么事都由不得他做主。
当年,他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皇位,不惜杀了自己的同胞兄弟,还牺牲了最爱他的女人。
可现在想想,他当初做的那一切,真的值得吗?
…………
三王府高墙之内,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声。
“啊!嘶!”
“能不能轻点,下手这么重,是想疼死本王吗?”
“对不起王爷,是妾身的错,妾身这就轻点。”
后院一间寝殿内,萧鸣光着后背躺在床榻之上,身旁是若烟在给他细细擦药。
那白皙的后背上,俨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掌印。
所幸,那掌力只用了三分力,不然,他这五脏六腑,怕是早就碎成了渣。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参见皇上。”众人见到萧衡,纷纷跪下行礼。
“平身吧。”萧衡淡淡的说着,随后便来到了房间之内。
若烟见到萧衡,也急忙起身,走到萧衡面前跪下,“臣妾拜见皇上。”
“免礼,你先下去吧,朕有话要单独和三王爷说。”
“是,臣妾告退。”说完,若烟便起身,低着头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萧衡两兄弟。
萧鸣一脸委屈的看向萧衡,“皇兄,您终于来看臣弟了,您可要为臣弟做主啊,您看臣弟这伤的……”
“你还有脸说!”萧衡沉着一张脸,冷言打断了他。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对于他这个弟弟,他着实头疼的紧,不仅不学无术,还好色成性,一点皇室宗亲的风范都没有,惹是生非倒是娴熟的很,这几年,没给他少惹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给他任何官职,不然,他这闲散王爷,怕也是坐不成了。
不过,也好在他无心政事,若他当年也有意争皇位,那亲兄弟相残,将会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被萧衡这么一说,萧鸣撇撇嘴,顿时噤了声。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哪次他犯了事,他不是来数落他的。
“朕今日从宫里给你带了一些名贵药材,对你的伤有帮助,这些天,你便好好在府里养伤,哪也不许去,听到了吗?”
看到自己弟弟被伤成这样,他这个做哥哥的,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说到底,他还是他的亲弟弟啊。
如今皇室凋零,他的兄弟,唯今便只剩下了他一人,他自然是不愿看到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只是这事,确实是萧鸣有错在先,来之前,他便派人调查过了,昨日在画舫上,是萧鸣调戏的凤青岚,身为凤青岚未来的夫君,慕君寒出手打伤了萧鸣,无可厚非。
他们是理亏的一方,他就算是皇帝,却也不能拿慕君寒怎么样。
这件事,能善终是最好的。
萧衡看着萧鸣背后的伤,眼底流露出几分疼惜,他微微叹了口气,“待你伤好了,朕亲自带你登门谢罪。”
“什么?那个慕君寒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我去给他登门谢罪?”萧鸣一听,立马就急了,这一激动,便又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他哇哇直叫。
“不然,你以为齐王会善罢甘休吗?他没把打死,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不管怎样,这罪还是得赔的,就算是做做样子,那也要去。”
看到萧衡说的如此郑重,萧衡不服气的努了努嘴,低声嘟囔道:“说到底,你还不就是怕他。”
萧衡脸色一沉,“你刚说什么?”
既然被他听到了,萧鸣索性便大声说了出来,“我说,皇兄这是怕那个慕君寒,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权臣牵着鼻子走,皇兄这皇帝当的,可真是窝囊!”
“放肆!”萧衡震怒,扬手便想狠狠扇他一巴掌,可手落到一半,却忽然停在了半空。
他紧紧咬着后牙槽,气的浑身发抖,最后还是堪堪收回了手,随之大袖一甩,愤然离开。
其实,萧鸣说的一点都没错,他这皇帝当的确实窝囊,他何尝不想真正自己手握皇权,做自己想做的事,但现今的局势,并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至少,眼下不是。
他才坐上皇位三年,要想坐稳这个位子,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