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岚已经将头埋的不能再低了,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然而意想之中的惩罚并没有发生。
只感觉腰间的大手突然一松,随之便是扑通一声,面前高大的身影应声倒地。
凤青岚睁开双眼,看着地上昏迷的慕君寒,心虚的捏了捏手指。
她这银针上涂了能让人短时间昏迷的药,只要扎进穴位里接触到体内血液,便能让人在五秒内昏迷倒地。
刚刚慕君寒明显是动用了内力,无疑是加快了血液的流动,也使得这药效来得比寻常人更快些。
地上的萧鸣还在苦苦哀嚎,凤青岚抬眼看去,慕君寒刚刚那一掌差点没叫了他的小命,看得出来,慕君寒还是手下留情的了,不然,这萧鸣根本连发出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而藏在桌底下的卫蔓如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踪影。之前在场的下人,也纷纷蹲在地上抱头不敢出声。
凤青岚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残局还是得自己收场了。
她叫人将萧鸣抬了回去,然后又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在侍卫的帮助下,将慕君寒抬上了马车。
马车里,凤青岚看着昏迷不醒的慕君寒,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给他解了药效。
虽说这个药没有毒,但对于慕君寒来说,也够他睡上一天了。
这药若是用在没有内力的普通人身上,药效并不会持续那么久,但若是内力深厚的人,却是加强了一倍的时长。
今日这场“大戏”,虽然由于慕君寒的插足,出了点意外,但好歹也算完成了,若是能借助慕君寒在萧衡面前参一本,那对萧鸣的惩治想必会更大。
但现在就给他解,他醒来找她算账怎么办?
思忖了片刻,凤青岚还是决定先暂时不给他解了。
很快,马车便到了齐王府门口,凤青岚这才给他喂了一颗解药丸。
凌风从府里出来,见过慕君寒这副样子,大惊失色,朝着凤青岚质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凤青岚有些心虚,“他没事,很快便会醒来,你快将他扶回去吧。”
凌风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凤青岚,而后将慕君寒扶下了马车。
“倘若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便你是郡主,我也绝不罢休!”凌风冷厉的丢下一句话,而后带着慕君寒进去了。
凤青岚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的对慕君寒这个随从多了几分欣赏,没想到这个随从对他这么忠心,从他刚刚那眼神里,便足以看出那虔诚的护主之心。
曾几何时,她也有这么一个护主的好丫鬟,只可惜……
想到这里,凤青岚又不禁泪目。
她收回目光,转身回到马车。
“回客栈。”
…………
果然,没多久慕君寒便醒了过来,一旁守候的凌风见他醒了过来,顿时面露欣喜之色。
“王爷,您醒了。”
慕君寒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寒眸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扶额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闭着眼问道:“郡主人呢?”
凌风一怔,顿时心有不甘,王爷这刚醒来,居然第一时间关心那个平西郡主,要不是为了那个女人,王爷又怎会落到这副模样!
见凌风没有立即应答,慕君寒这才睁开双眸,再次沉声问道:“本王问郡主人呢?”
“回王爷,郡主将您送回来后,便自己回去了。”凌风有些不平的说道,心里还是有一口气没咽下。
刚刚他请了大夫给慕君寒诊脉,大夫说他身体无大碍,无需治疗,不久便会自行醒来。
所幸王爷没事,若真出了事,就算王爷不追究,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凤青岚。
自从王爷这次回来,便事事都跟那个凤青岚有关。
王爷让他暗中盯着凤青岚,当他把凤青岚今日在京郊跟宰相千金以及三王爷一同泛舟游湖的消息告知王爷时,王爷当时便放下了手里的事,连密使的重要会见都爽约了,即刻赶去了京郊,然而回来时,便是如今这副模样。
他还刚得知,王爷将三王爷打成了重伤,他从来没有见过王爷有如此不顾分寸,这三王爷萧鸣虽然玩物丧志,但毕竟也是皇帝的亲弟弟,太后的亲儿子,平日里对他也是宠爱有加,今日王爷将他打成重伤,别说皇帝会怪罪,就连太后那也说不过去。
王爷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费尽心血才建立起如今的权势,难道要为了一个凤青岚而白白葬送,功亏一篑吗?
“王爷,属下斗胆一问,今日在京郊到底发生了何事?您的伤是……”当时王爷得知消息,便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而让他戴上同样的麒麟面具,代替他去面见密使。
慕君寒并没有回答凌风的问题,反而冷然吩咐道:“即刻通知宫里的眼线,有任何消息,立即来报。”
“是,王爷。”
“至于本王的伤……”慕君寒停顿了片刻,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他摸了摸自己被银针扎过的部位,眼底闪过一抹肃杀。
“也该找她好好算算了!”
…………
回到客栈后,凤青岚久久不能平静,她有预感,慕君寒肯定会来找她算账。
算算时间,他也应该醒了。
看到自家主子忐忑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含秋不禁问道:“姐姐,您这是怎么了?自您从京郊回来,便是这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凤青岚看着含秋,微微的叹了口气,她这是摊上大事了啊。
本来好好的一场将计就计,就因为半路杀出来个慕君寒,让她原有的计划出了点意外,导致现在有点难以收场,让原本就并不牢靠的合作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含秋,你去外面守着,如果有人要进来,就说我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不管是谁,都不许他进来,知道吗?”
含秋愣愣的点头,“是,小姐。”
凤青岚交代完,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无意间瞥见开着的窗柩,心一下子又沉了下来。
忽然,她自嘲的笑了笑。
以慕君寒的能力,他若想要进来,还需要走门吗?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事已至此,那便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本来她就不是有意的,是他非要撞上来,这能怪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