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川挠了挠头，随即笑着说。
“您看我这不也是关心老根据地吗？副书记这个位置，张文东有能力，可是毕竟太年轻了，万一他要是上来，局面搞僵了，不利于发展，省里一些领导也有顾虑。”
对于这话，周老书记不置可否，也没有明确表态。
“谁上谁不上，那不是组织上的考虑吗？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多操心了，读书看报，才是该做的事儿。”
孙海川碰了个软钉子，知道没法获取支持，闲聊了几句之后就直接告辞了。
另一边，楚熊也正在给张文东交代。
“文东啊，周老书记那边你必须得去一趟。孙海川他们肯定已经去过了，可是你去了别再提这个任职的事儿，老书记最反感的就是跑官，你把你的想法跟他说一说。”
张文东知道这是楚熊正在关心自己，于是便点头说。
“楚市长，你放心。我也正想听听老书记的指点，他对贵山的情况要比我们熟得多，自然有自己的独特想法。”
第二天晚上，张文东只带了何满春，提了点水果就来到了干休所。
老书记家里的布置很简朴，他笑着说。
“文东市长来了，小楚跟我说过了，你想和我聊聊工作？好啊，年轻人讲的都是新鲜事儿，我这个老家伙也是想好好听听。”
张文东坐下来，很是诚恳地说。
“老书记，我打扰您休息了。主要呢是想汇报一下市里的一些工作，听您的意见。”
于是他就把治理黑水河、招商引资以及营商环境的直通车等各项情况大致讲了一遍，没说自己的成绩，也不回避遇到的问题。
老书记听得很仔细，时不时问几个细节。
最后，他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文东啊，现在上面经常说要稳中求进，关于稳定和发展，你是怎么想的？尤其贵山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很是要注意一点。”
张文东想了一下，回答说。
“老书记，我觉得稳定不是和稀泥，而是必须在公平的基础上来建立和谐，您看黑水河，老百姓怨气重，那叫不稳定；现在治理短期内动静挺大、得罪人，可是治理好了之后，老百姓气儿顺了，长久之计才叫真的稳定。”
随即他又补充说道。
“我们每一步都得踏踏实实的，就像治河一样，一锹一锹地挖土，一里一里地修堤，急不得，也停不得。”
老书记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笑着说。
“说得好啊！贵山需要的不是会演说的人，是能干实事的人。”
他站起身来，张文东也赶紧站了起来，老书记送他到了门口，又拍了拍他肩膀说。
“文东，听你说了这些，我心里就有数了，你好好干，遇到难处多想老百姓，路子就肯定偏不了，我很相信你一定能把事做好。”
这话虽然不是明确的承诺，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张文东心里踏实了，连忙说。
“多谢老书记指点，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把工作做好。”
走出干休所之后，何满春小心地问道。
“市长，老书记这是在支持我们了？”
张文东看着车窗外面，低声说。
“老书记心里装的是整个贵山的发展，他的格局，想必要比那些人高得多。”
然而事情还是一层接一层地出。就在研究候选人提名的前天晚上，暴雨倾盆，尤其是下面的青峰县，降水量迅速突破了历史极值。
凌晨三点，张文东被电话叫醒，安监局的局长有些急促地说。
“张市长，不好了，青峰县的双山镇发生了大规模山体滑坡，已经有半个村被埋了，通讯和道路基本上中断！”
张文栋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再也没有困意，马上问道。
“伤亡情况怎么样？救援的队伍上去了没有？”
对方立即回应说。
“情况目前还不明确，县里说正在组织抢救，但雨太大，路已经被冲毁了，大型设备上不去，需要市里支援。”
张文东一边穿衣一边对陈芷晴说。
“出大事了，我得马上走。”
随后便通知安监局那边立即启动一级应急响应。
等他赶到应急指挥中心，楚雄也已经到了。
那边的灾情画面触目惊心，楚雄拉住张文东说。
“你来了就好了，必须立刻成立前线指挥部，你要亲自带队去清风镇坐镇指挥，市里这边由我统筹协调。”
张文东一点也没犹豫，马上说道。
“好的，楚市长，我立刻带人出发，何曼春，通知相关部门带上最精干的力量，马上集合，一小时之后出发，赵大刚，你带治安支队，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开路，确保救援通道通畅！”
命令发出之后，指挥中心快速运转起来。
但很快就遇到了麻烦，安监局那边汇报说，张市长调拨给灾区的帐篷等急救物资，刚出市区就被交通治安员拦下，说是涉嫌超载，要扣车检查。
张文东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摔了。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找麻烦，这些人简直是把脸都踩到地下了！”
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交通治安队，怒声吼道。
“我是张文东，到底是谁拦的车？立刻放行，耽误一秒钟，老子扒了他的皮，让他直接跟我说话！”
电话那头虽支支吾吾，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行。
很快，卫生局局长也打来电话。
“张市长，我们组织的医疗救援队乘坐的大巴车也被路政扣了，说是营运资质不全，这根本是在故意刁难我们！”
张文东立刻怒道。
“给李局长打电话，让他立刻解决，要是解决不了，让他自己跑步到青峰县报到，等到了那里，我要宣布对其就地免职，让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参与救援！”
很快，网上的舆论也开始发酵。一些论坛冒出大量帖子，配图是黑水河工地施工的照片和一张所谓的灾区照片，但很是模糊。
下边还有水军带节奏。
“听说黑水河工程款被层层转包，那油水可厚着呢，谁关心山里老百姓死活呀？”
“像张文东这种干部还要提拔，真是天理不容！”